忘了,有的人却不会忘。
箫予衡迈出一步,声音神色倒还是平日里的谦和温润,仿佛全是一番好意“山中偏远,明烈皇后元宗太子,身份贵重,平日有千人护卫倒也应当,铁来将军不必多心。”
这话却叫铁来黑面一沉,声若洪钟“既是护卫,那这九百健卫却
若只是护卫,大大方方亮着就是,为何要
一千士卒不算什么,但圣驾附近,有一千不知来路,不明目的,
延平帝看了侄子一眼,似乎也不愿深究“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今日乃是”
苏淼淼听着这话,面上却反而愈
豢养私兵,这罪名太过要命,今日不解释清楚,陛下表面不提,心底却一定
“陛下”
这一次,出声的却是苏淼淼身旁的长公主。
没赵怀芥继续解释,长公主便忽的开了口“这九百健卫的去处,我倒是能为陛下解惑。”
“怀芥进京时,便与我提过此事,只说九百护卫,皆是勇猛壮,正该报效大梁,我听闻后,便也托了杨老将军,送去八百充作亲卫一并北伐,也谋个前程。”
迎着延平帝的目光,长公主也认真道“此事兵部亦有记档,陛下回去一查便知。”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便又变了一变。
箫予衡猛然攥紧了手心,面上的笑容都显得牵强“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姑母与堂兄实
先前的北伐,箫予衡虽然没能为将军,但陛下也命他掌粮草后勤之事,安排八百士卒,只是举手之劳。
长公主也不能说那时候,箫予衡正将女儿欺负的整日受惊梦魇,他们夫妻都还想着要女儿换个夫婿,自然不会与他多加牵扯。
之前都是如此,今日苏淼淼还当众拒了陛下指婚,长公主便愈
铁来将军这时才点了点头“练兵的痕迹的确是像是几月之前,说的没错”
说罢,对着主位帝王行了礼,便也干脆退了出去。
连一句误会之后的道谢客套都无,也难怪当初
还是延平帝有些无奈般,为臣子圆全了一句,又对赵怀芥摇头“你也太谨慎了些,不过几百人,留着护卫也就是了,何必还特意送出去”
赵怀芥沉静“母亲仙去,只我一人,留这许多护卫,也只是耽搁。”
解释过后,叔侄二人又对饮一盏清酒,便算是揭过了这一茬。
出了这么一桩插曲,加上箫予衡席间告罪之后,便再没有回来,之后陛下再是说着亲戚之间闲谈随意,席间也总有些说不出的凝滞。
再过小半时辰,膳食上过之后,长公主只说陛下一路风尘,出言告退,一家子与赵怀芥都也一并跟了出来。
从观星楼去后殿与东殿的路程,原本是有一段是可以一起的。
但苏淼淼行至楼下,再看见赵怀芥时,却总有一腔说不出的复杂,没忍住赶起了人“我们行得慢,便不耽搁殿下了。”
赵怀芥脚步微微一顿,眸光直直朝苏淼淼看来。
目光相触,苏淼淼便又被针刺一般,猛地扭头躲避。
她攥紧手心,声音遮掩什么般故意的大声,却又忍不住有些磕巴“还有,我方才、
[是我自作]
赵怀芥的心声有些黯淡,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疏冷情冽,一点看不出低落“原本就是说好之事,我知道了。”
说罢,只对长公主与苏驸马一拱手,便动步转身,玄色的袍角转眼间便消失
长公主有些疑惑“你与怀芥说了什么”
元太子说了可以借他去气箫予衡。
这样的话,苏淼淼哪里说得出口
她顿了顿,也只是随口打断话茬“元太子什么时候托阿娘送去了九百护卫,我都不知道。”
长公主“怎的还要特特给你上道折子不成”
苏淼淼撇撇嘴,又埋怨似开口“阿娘既是早知道,方才怎的不早说,倒叫我白白担忧了一回”
长公主只是笑笑,招呼着家人动步,倒是心声零碎,颇有些担忧[总觉得有些不对,怀芥这太子身份,还是太过惹眼]
苏驸马一直未曾开口,此刻心中却透着严肃[正是不该早说,略等等,便能顺势看看,这一场戏是谁挑起六皇子]
苏淼淼听着,也忍不住的撇嘴。
当然就是六皇子果然父亲也察觉了不对。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时,苏驸马却第一次不顾脚伤的长女,几步上前,正色看向了她“淼淼,你今日与陛下说的话,可是真心”
苏淼淼一愣。
苏驸马神色严肃“你可是真心不喜欢箫予衡还是只是孩子家一时赌气”
苏淼淼站
泉水浸脸都是多半个时辰前的事了,故事强加
苏驸马顿了顿,似乎也怕吓着她一般,又缓了口气“你今日这般落了六皇子颜面,往后若想反悔,只怕难了”
面上虽是与孩子玩笑一般的神态,但苏淼淼却已听见了父亲的心声,担忧严肃,甚至带着几分戒备[单是拒婚都罢了,若私兵之事当真是六皇子谋算,元太子出尘离世之人都容不下又被公主意外插手未成如此心性,淼淼便是反悔,日后也难免要遭他迁怒记恨,还是想法子,叫她彻底死心断开]
这一番担忧,也叫苏淼淼感动之余,心中也不禁一凛。
没错,她今日一时冲动,又是拒婚,又是
还有母亲,之前北伐换将,箫予衡便已觉着长公主府不受他掌控,会是隐患,今日母亲又插手毁了他的谋划,保下了元太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