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福晋要去找皇上,松佳嬷嬷忙劝道“这种事大福晋去找皇上,不如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更便宜。”
顿了顿意有所指“皇上最是孝顺,但凡太皇太后指的姑娘,没有打了驳回的。”
换句话说,后宫里的事太皇太后不点头,问皇上也没用。
大福晋自然明白松佳嬷嬷话里的意思,缓了一会儿才道“走,咱们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往常大福晋最怕见太皇太后,每次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腿肚子都转筋,这回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她豁出去了。
本来大福晋只想带佟佳氏过去,奈何松佳嬷嬷早派人去慈宁宫那边蹲着,派出去的人来回话,说钮祜禄氏、安贵人和敬贵人正
总不能让女儿吃了哑巴亏。
松佳嬷嬷要跟去作证,郝如月没让“不管宫里多乱,坤宁宫不能乱,太子身边的人更不能乱,嬷嬷是坤宁宫的掌事,自然要留下坐镇。乱世用重典,嬷嬷切记。”
又吩咐丁香和芍药“紧闭门户,除了皇上,谁也不许放进来。”
这时候除了皇上,她谁都不信。
转身进里间,见太子吃饱睡下了,郝如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对两个乳母说“你们都是赫舍里家想办法送进宫的,我相信你们的忠诚,可我不信这吃人的后宫。从今日起,但凡入口之物,务必用银针试毒。”
她抬眸看向两个乳母“守住太子别的不敢保证,我只能说皇上的乳母有何等风光,你们日后都会有”
郝如月知道太子胤礽长大成人了,可平安长大,和
好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好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得到乳母指天
皇后骤然离世,赫舍里家一行人进宫的时候直接奔丧,并没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松佳嬷嬷早派了宫人前去禀报,慈宁宫很快派人来接,只是走到日常起居的暖阁外,接引宫女站住了,回头朝三人笑笑“几位且稍等,奴婢进去禀报。”
郝如月不懂宫里的规矩,大福晋和佟佳氏却对视一眼,齐齐蹙眉。
她们不是第一次来慈宁宫请安了。慈宁宫规矩大,并不需要接引宫女进去禀报,通常一进门,门口当值的宫女便去禀报了,根本不用
不过很快她们就明白了太皇太后的用意,因为有哭声从暖阁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太皇太后慢悠悠的声音“嗯,那丫头说的没错,童子尿是药材,专门败火用的,正好治一治你心浮气躁的毛病。”
钮祜禄氏模样好,性情好,学问也好,正是她为皇上预备的良配。可人无完人,这丫头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子急脾气,缺少磨炼。
今日皇后刚没,皇上心里正难受着呢,赫舍里家女眷一个个都哭红了眼,宫里办丧事,也是乱糟糟的。
作为下一任皇后的人选,钮祜禄氏
这时候她可以去皇上身边伺候,拢住圣心,也可以提前承担起约束后宫的责任,表现自己的能力。
可她太心急,偏偏做了一个费力不讨好的选择,跑去坤宁宫照顾太子,招惹赫舍里家的女眷。
先皇后难产而亡,尸骨未寒,她这个准继母就巴巴跑去抢太子,赫舍里家的女眷不跟她拼命才怪。
只让她喝了一壶童子尿败火,估计也是忌惮她未来的身份,怕与继后闹僵,太子不好做人。
损是损了点,却很聪明,看来赫舍里家这位二姑娘胡闹了这么多年,竟也长出些脑子来了。
听见门外有人咳嗽,太皇太后撸了一把怀里的波斯猫,扬声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
知道自己有些偏心,罚得有些轻了,又道“另外罚你们各抄地
钮祜禄氏真的要气炸了,她好心好意去坤宁宫照顾太子,为皇上分忧,平白被赫舍里如月戏弄,喝了一嘴童子尿,最后反被皇上派人叉出去,颜面失。
咽不下这口气,又拉着安贵人和敬贵人给她作证,跑到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诉苦。
皇上喜欢那个下人之女,偏向赫舍里如月,钮祜禄氏并不意外。这些年那女人
可太皇太后也偏向那女人是什么情况,钮祜禄氏敏锐地察觉到,赫舍里皇后一去,好像有什么东西正
与她之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安贵人和敬贵人简直比窦娥还冤,她们不过是想烧热灶,提前巴结一下继后。什么都没做,却弄了一身骚,到最后还要跟着钮祜禄氏一起赔礼,一起抄经书。
那可是十遍地
等她们抄完经书,国丧都结束了,还有什么机会
要知道,皇上正
宫里晋封都是有定数的,皇上又极重规矩,一步早,步步早,晚一步,便会处处不如人。
想着安贵人朝钮祜禄氏眨眼,想求她
钮祜禄氏看见了假装没看见,皇后一死,后宫里的庶妃们都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安贵人和敬贵人两个出身最高的。
打量她猜不出她们那点小心思。
是,她是太皇太后属意的继后人选,可她一天没住进坤宁宫,就一天得防着这些有背景的庶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抄佛经就抄佛经,正好免了明日和后日哭灵。
安贵人眼睛都眨抽筋了,也不见钮祜禄氏有动作,不由腹诽,好啊,还没当上继后呢,就玩上过河拆桥的把戏了。
安贵人气不过,掏出手帕掩住口鼻,轻轻往后退了两步。
五月暑气蒸腾,钮祜禄氏身上的童子尿都
安贵人一退,敬贵人也退了,也掏出手帕按了按鼻子,好像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钮祜禄氏站
从坤宁宫出来,钮祜禄氏便对安贵人和敬贵人说她一会儿要去慈宁宫告状,让她们也跟去,并约定谁都不换衣裳。
就让太皇太后看看,赫舍里如月是怎么戏弄她们的。
所以钮祜禄氏只洗了头和脸,仍旧穿着那套素白的沾着童子尿的旗装,结果走到慈宁宫才
钮祜禄氏当时便拉下脸质问她们,安贵人说她闻见尿骚味总想吐,怕
事已至此,钮祜禄氏只好拿自己当证据,却不想一个人出洋相,便要求安贵人和敬贵人站
两人无法,只得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太皇太后最近伤风感冒,鼻子堵了,闻不出味儿,可苦了满屋子服侍的,被
听钮祜禄氏三人哭诉完,众人才知道原来三人这一身尿骚是太子的杰作,心中不禁感叹,太子真是龙虎猛,才出生就能尿这么骚。
可见是人中龙凤了。
太皇太后闻不到,便一直拉着她们说话,有宫女走到窗边想要打开窗扇透透气,被苏麻喇姑拦了。
太皇太后的风寒还没好,不能吹凉风,于是一屋子人大热天关
断了一会儿案,太皇太后说热了,苏麻喇姑也没吩咐开窗,只让两个小宫女站
这一打扇不要紧,风经过尿骚三人组,直往门口扑。
国丧期间,宫里不许熏香,再加上天热,密闭空间人又多,汗臭味与尿骚味一混合,说不上来的难闻。
苏麻喇姑常年不洗澡,倒是能忍,屋里服侍的有人差点吐了。
原本以为尿骚三人组是三个人都骚,结果安贵人和敬贵人后退一步,与钮祜禄氏划清界限之后,众人
合着只有钮祜禄氏一个人骚。
赫舍里家女眷走进去的时候,迎面吹来一阵风,郝如月有心理准备,大福晋和佟佳氏差点当吐了。
很想掏出手帕捂鼻子,奈何太皇太后端坐上首都没嫌臭,她们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得忍着恶心上前行礼。
倒是郝如月怕熏着大福晋,进门时故意没将门关严,留了一道缝儿。
这一善举,很快赢得了屋中,除去太皇太后和钮祜禄氏之外的,所有人的感激。
太皇太后没想到赫舍里如月戏耍了三个贵人,还敢来给她请安,不由细细打量。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