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二十岁,孩子都出生了十一个,却从未对哪个女人真正上过心。永远都是初一、十五去坤宁宫,其他时间轮流召庶妃侍寝,那叫一个雨露均沾,后宫至今都没有宠妃。
好容易动一回真心,忽然变得束手束脚,看也不敢看,碰也不敢碰,含蓄到那点子真心连他这个知情人都怀疑是否存在。
梁九功忧愁地想。
比如今天,皇上什么都没做,只陪太后聊了一会儿闲天,用了一顿晚膳,便蜜汁自信跑来御花园等人。
等不来,还着急,还问他人会不会来,他哪儿知道啊,只能派人在慈仁宫门口盯梢“皇上,小福子回来了”
小福子便是那个被他派去盯梢的小太监。
只见小福子提着灯笼,跑得满脸汗“皇上,人来了”
还真来了梁九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听皇上说“走,爬山去。”
“”
谁能告诉他们,人来了,皇上为什么要走啊
梁九功怕二姑娘找不到皇上再气走了,便吩咐小福子“我跟皇上去爬山,你在这儿候着,一会儿人到了,务必带过去。”务必两字咬音极重。
御花园就一座能爬的假山,总不至于走岔了,小福子应是,梁九功转身去追皇上。
慈仁宫在紫禁城的最东边,而御花园在紫禁城的最北边,郝如月踩着十二厘米的花盆底,从慈仁宫磕磕绊绊走到御花园,腿都快废了,结果只看见一个提着灯笼的小太监。
这个小太监郝如月认得,正是皇上身边服侍的,便问“皇上可在御花园”
小太监挠挠后脑勺“皇上逛了一会儿园子,说要去爬山,就在后边儿的堆绣山,奴才领您过去。”
郝如月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恨天高,转身往回走,人手的事她可以自己想办法,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爬山。
一点都不想
小福子想起师父临走前强调的“务必”,差点给郝如月跪了“女官姐姐,女官奶奶,祖宗,皇上还在山上等您呢,您不能就这样走了啊”
听说皇上在等她,郝如月勾唇,反而加快了脚步。然后在某个转角处与安贵人撞了一个满怀,两人齐齐“哎呦”了一声,站稳后同时抬头。
“是你”借着灯笼的微光看清眼前美人,安贵人倒吸一口凉气,忙换上笑脸,“女官这时候不在慈仁宫照顾太子,来御花园做什么”
郝如月也挂上职业假笑,擅自挪用了康熙的借口“晚膳用多了,出来消消食。”
说着看向安贵人“小主这时候出来逛,也吃撑了”
话音未落,前头又有灯光闪动,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荣贵人,郝如月哭笑不得“看来今日晚膳,大膳房是用了心的。”
不然怎会有这么多人吃撑
小福子站在旁边都快哭了,一下来了这么多小主,皇上只有一个,让他如何是好。
皇上
黑灯瞎火在御花园等赫舍里家的二姑娘,多半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下可好人越来越多了。
荣贵人姗姗走来,目光掠过熟悉的安贵人,落在不熟悉的郝如月身上,心中暗暗一惊,转而笑道今夜月色很美,正好晚膳用多了,出来走走。
想看蒹葭是草的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吗请记住的域名
“”
说完看向站在郝如月身后装空气的小福子,明知故问“小福子,你怎么也在这儿”
小福子苦笑“奴才奴才也吃撑了。”
他很想撤退,因为皇上近来不怎么待见安贵人和荣贵人。
不待见安贵人是因为童子尿事件,皇上总觉得安贵人身上有怪味。
荣贵人总想生孩子,目的性太强,皇上心里别扭着呢。
可差事没办成,皇上还在假山上等着,他不敢走,只盼着安贵人和荣贵人早点离开。
瞧见小福子一脸苦相,郝如月眨眨眼“你刚才不是说皇上也在御花园吗,就在北边的堆绣山上呢。”
说完也不理小福子,转头邀请安贵人和荣贵人“相请不如偶遇,既然皇上也在,咱们过去给皇上请个安吧。”
安贵人狐疑地看向郝如月,大晚上穿得好像一只花蝴蝶,要说不是来偶遇皇上,反正她不信。
既是来偶遇皇上,明明早就看见了小福子,还跟他说过话,为什么不赶紧过去,反而来邀请她们。
有了上回的童子尿事件,安贵人不得不多个心眼儿,可心眼儿再多也抵不过皇上的诱惑。
来都来了,总要过去请个安。
荣贵人也在看郝如月,明知道去了是陪太子读书,还是忍不住想去,毕竟机会难得,能看皇上一眼也是好的。
听见荣贵人让他头前带路,小福子真哭了。皇上明显不想让人知道,打死他也不敢明说,可若是一口气带了三位过去,师父搞不好真会打死他。
堆绣山是紫禁城最高处,站在山顶可以俯瞰整个皇宫,掐指一算,他已经六年多没有来过这里了。
夜晚暑气消散,清风徐来,康熙负手站在山顶,俯瞰皇宫一片乌漆嘛黑,仰望星空,奈何明月高悬,星星也没有几颗。
天公不作美。
不过想到月下看美人亦是美事,心中的不如意顿时去了八九分。
这时梁九功的声音响在耳边“皇上您看,人来了”
说完这句轻咦了一声“怎么会有这么多灯笼”
堆绣山说是山,高度不过十几米,站在御景亭凭栏俯瞰,便能看见下面的光景了。
康熙低头一看,先看见了安贵人,而后又看见了荣贵人,微微蹙眉。再往后看,指着一个走路磕磕绊绊的人影问“那个是谁”
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一个头顶,再加上那人走路特别慢,被大部队甩出好远,周围只有一盏灯笼,看得不是很真切。
梁九功伸长脖子看了半天,也不认得,便派人下山去问。
结果派出去的人才抬起脚,便听皇上
笑了一声,梁九功忙招呼人回来,又伸长脖子看去,还是不认得。
郝如月穿越前是业界公认的女强人,经常踩着七八厘米的细高跟到处招摇,却死活也适应不了脚下这双花盆鞋。
受力点不一样,又是头一回穿。
明明是她邀请的别人,走着走着却被别人赶超,甩出好几条街,郝如月苦苦追了一路,只能看见前方尾灯。
等她歪歪扭扭挪到堆绣山下,安贵人和荣贵人都跟康熙搭上话了,就听康熙说“赏大膳房。”
然后又道“此处石阶陡峭,天太黑,你们去浮碧亭那边乘凉吧。那边有水,凉快些。”
就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的意思,梁九功秒懂。
安贵人一个多月没见到皇上了,荣贵人也差不多,好容易逮到人,自然不肯半途而废。
现如今皇后薨逝,东西六宫一个主位娘娘都没有。等来年新后册立,皇上肯定要大封六宫,到时候谁生的儿子多,谁便能在一众庶妃当中脱颖而出。
这里边荣贵人属于“起了一个大早赶了一个晚集”型,入宫最早,孩子生得最多,却只保住了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安贵人则属于颗粒无收型,她比荣贵人还着急呢“皇上,嫔妾还没晚上登过山呢,想必山上更凉快,求皇上准嫔妾陪皇上登高赏景。”
荣贵人也道“臣妾也想上去看看,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
郝如月可不想有这个福气,只站在山下给康熙请安,而后说明来意“皇上,太子身边人手不够,求皇上开恩从乾清宫拨些人到慈仁宫。”
从下往上看,堆绣山黑黢黢的,若不是还有一盏鬼火似的灯笼,郝如月都怀疑康熙是不是离开了。
半天没人理。
安贵人和荣贵人刚刚的请求也没有得到回应,正愁找不到话题,于是最心急的安贵人先开口了“皇上以仁孝治天下,慈仁宫那么多服侍的,太子身边怎么会缺人手”
怕不是想借太子争宠吧。
荣贵人很赞同安贵人的话“这事与其求皇上,不如求太后,皇上力行节俭,乾清宫伺候的人也不多。”
苦谁也不能苦了皇上。
一个心机婊,一个恋爱脑,郝如月给她们贴完标签也没惯着“慈仁宫的人确实不少,可臣不敢用啊,看今日大膳房受赏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毫无逻辑,安贵人和荣贵人却听懂了,齐齐白了脸,不敢再讲大道理。
皇上夜游御花园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只有她们自己最清楚。
帝后大婚她悬梁,皇后怀孕她断发,别问,问就是皇上言而无信。这么多年过去,赫舍里家二姑娘这心直口快的脾气半点没改。
本来看她这段时间的表现,梁九功还以为她长大了终于懂些人情世故了,谁知还是老样子。
慈仁宫成分复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知道,太后也知道,各宫的小主们都知道,不过各取所需,根本没人敢挑明了说。
可这位偏偏就敢,不但敢在人前说,还敢在皇上跟前说。
梁九功前脚刚给郝如月点上蜡,后脚便听见皇上哼笑一声“赫舍里如月,你上来,朕与你说说清楚。”
并没提安贵人和荣贵人。
两人也不敢再留。
皇上很少连名带姓地喊人,除非真生气了。
郝如月踩着恨天高追了一路,这会儿恨不得原地坐下,爬山是绝对不可能的“石阶陡峭,天太黑,山下更凉快,请皇上体恤。”
临走听见这一句,安贵人和荣贵人恨不得凭空消失,脚底下的花盆鞋都踩冒烟了。
皇上登基以来,只有一个人敢跟皇上这样叫板,那个人便是鳌拜。
梁九功只恨安贵人和荣贵人跑得快,不然等会儿皇上发起火来还能多两个人分摊。
康熙双手握着栏杆,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半天才冷笑一声“你上来,否则免谈。”
太子到底是谁的儿子皇上还讲不讲理了
郝如月心中一万头羊驼跑过来跑过去,可一想到奶团子咯咯咯的笑声,郝如月咬牙跺脚,职场潜规则她都不怕,踩着恨天高爬山算什么
想着便去扶丁香的手臂,宫女穿绣鞋走得稳,结果靠山山倒,靠人人倒,丁香让她一扶,差点跪了。
早已吓到腿软。
郝如月“”
反正是仲夏,郝如月脚疼得厉害,干脆脱了恨天高,只穿绫袜爬上了堆绣山。
安贵人说得不错,高处果然凉快。转过御景亭,夜风扑面,郝如月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像换了一个季节。
借着灯笼的微光,抬眸与男人四目相对。对方身量很高,挡住了背后的月亮,明黄常服在黑夜里不再耀目,反倒是一双凤眼映着灯笼的光,仿佛盛满星河。
男人朝她伸出手“过来,陪朕吹吹风。”
表情自然,亲切随意,好像她早就是六宫妃嫔中的一份子了。
郝如月仰头看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丁香,拿我的恨天高来。”
丁香反应了一下才想起什么是恨天高,忙将手里提着花盆鞋放到地上,服侍郝如月穿上。
再直起身,抬眼看男人,脖子舒服多了。
输人不能输阵。
男人伸出的手固执地悬在半空,仿佛她不握上去,他就准备一直悬着。
爱悬便悬着吧,反正受累的不是她。
郝如月绕过男人直奔前方的汉白玉栏杆,下一秒腰被人从后面搂住了,她学过女子防身术,下意识便是一个背摔。
然而没成功,反被人抱得更紧了,呼吸艰难。
余光瞥见梁九功低着头猫着腰带走了所有人,郝如月深深吸气“皇上想在这里吗”
“别动,让朕抱抱你。”男人的声音很轻,带着少见的脆弱。
手臂果然放松了一些。
郝如月调整姿势,尽量靠着男人站,预留出足
够的空间呼吸,这才稳住心神“皇上有什么烦心事么”
“云南、贵州、福建都丢了,下一个可能是湖南。”男人声音低沉,压了一些重量在郝如月身上,仿佛想让她为自己分担肩上的千斤重担。
康熙以为郝如月像原主那样不关心政事,在她面前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反正她也不一定听得懂。
可郝如月并不是原主,她学过历史,一听就知道康熙在说平三藩的事,不过她不打算让康熙知道她听懂了“丢了南边,皇上还有北边啊,京城在北边,盛京也在北边。”
一听就是孩子话,却也提醒了康熙。北边很重要,想要对付南边首先要安定北边,防止南北夹击,察哈尔的蠢蠢欲动比三藩之乱更危险。
本来康熙顾念着昔日情谊,想给察哈尔一个主动回头的机会,早知那边有异动,迟迟没有动手。
如今想来,倒是自己糊涂了。
可即便他想动手,兵员也是问题,三藩造反朝廷的可用之兵几乎都拿来平定南方了,北边兵员严重不足。
察哈尔也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趁他病,要他命。
要不怎么说康熙是个职业皇帝呢,一说起政事,心思立刻从儿女情长一秒切换到军国大事“北边无人可用。”
兵员是一方面,将帅才是大问题“若湖南也丢了,朕打算御驾亲征。”
历史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被众臣和太皇太后联手劝住了,理由是御驾亲征赢了是应该的,输了丢脸不说还会损伤士气,性价比不高。
“若北边也丢了,皇上会怎样”郝如月忽然好奇。
康熙微微蹙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真有那一天,朕不会学崇祯,朕大约会披挂上阵,与将士们共进退,与大清共存亡。”
说话间,两人已然分开,各自凭栏远眺,望着前方乌漆嘛黑的紫禁城,进行一场足以扭转战局的对话。
郝如月轻笑“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皇上何苦提前上战场”
康熙也笑“是啊,他们也劝朕,可朕觉得你说的最在理。”
郝如月屈膝“臣不懂这些,谢皇上夸奖。”
“南边离得还远,有些节制,北边是个大麻烦”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康熙这时候就想跟不懂的人聊。
书到用时方恨少,郝如月仔细回忆了一下,半天才接上话“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既是大麻烦就要多找几个人商量。”
没用的,早商量过了,不然他也不会想到御驾亲征,由他坐镇南边,换几个将领回来应付察哈尔。
见康熙摇头,郝如月又道“这等难题,皇上不如去请教一下太皇太后。”
历史上察哈尔的叛乱,好像就是太皇太后亲自出马搞定的。
毕竟没有人比蒙古人更了解蒙古人。
康熙苦笑“太皇太后一直病着,不愿见人。”
郝如月看向远处虚无“臣听说太皇太后的病已经
好了,这段时间进宫给她老人家请安的人可是不少。”
康熙挑眉“哦都有些什么人”
郝如月眨眨眼“都是蒙古的老亲,怎么,皇上不知道”
康熙还真没关注“因为钮祜禄氏的事,太皇太后动了肝火,有些怨朕。”
郝如月笑,看向康熙“这有何难,皇上答应臣之所请,臣便给皇上想个好法子,保证太皇太后无法拒绝。”
慈宁宫,太皇太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打得苏麻喇姑都忧心起来“太皇太后这几日太过操劳,仔细着身子,早点歇吧。”
太皇太后提着毛笔,头也不抬“我也想歇,可是不成啊,察哈尔那边不老实,我的找个人替皇上看着。”
说到皇上,太皇太后下笔便有些慢了“我这病好了有几日了,宫里都知道了吧。”
苏麻喇姑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前朝事忙,皇上大约顾不过来。”
太皇太后毛笔一顿,纠正苏麻喇姑“谁说皇上了,他忙就让他忙好了。便是他来了,我还不一定见呢。”
苏麻喇姑笑道“您这就是说气话了。”
太皇太后满腹牢骚,索性搁笔“我说气话我的气性可没有咱们皇上大。”
恰在此时,有小宫女在门帘处探头探脑,见苏麻喇姑要出去,太皇太后忽然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不用弄鬼儿糊弄我。”
苏麻喇姑只得将小宫女叫进来,小宫女禀报说“皇上陪太后用过晚膳便去御花园消食了,随后慈仁宫的赫舍里女官也盛装去了御花园,同时过去的还有永和宫的安贵人和钟粹宫的荣贵人。”
太皇太后呵一声笑出来,打发走小宫女,转头对苏麻喇姑道“这就是你说的前朝事忙”
说着将桌上的信纸揉皱,赌气道“不写了,不写了,皇上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苏麻喇姑忙上前劝慰,太皇太后根本不听“皇上赌气不来,太子也不来,一个个的,都是白眼儿狼”
连着好几日陪太皇太后召见蒙古老亲,太后也是腰酸背疼,临睡前忽然想起一事,对身边服侍的说“明日记得提醒我,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带上太子。太皇太后病体痊愈,还没见过重孙呢。”
说起来也是她的疏忽。
结果翌日要走的时候,太子还没睡醒,太后疼孙子不忍心打扰,仍旧自己去了。
太后前脚刚走,皇上便到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从乾清宫临时调拨的二十个宫女太监。
松佳嬷嬷、丁香和芍药全都惊了,昨夜姑娘盛装出去,盛装回来,只让皇上抱了一下,都没侍寝,就从乾清宫一下子调了二十个人过来
本朝力行节俭,乾清宫里伺候的人比先帝在时还少,跟前朝更是没的比,一下调来二十个人,恐怕乾清宫的人手都要紧张了。
姑娘威武
郝如月照单全收,笑眯眯捅了捅摇篮里的奶团子,奶团子唰地睁开眼睛,看着郝如月咯咯咯地笑。
郝如月朝他比出一个大拇指,额外吩咐乳母给太子加餐。
康熙看得一脸懵“所以你的法子是
郝如月从乳母怀中接过刚刚吃饱的太子,竖抱着轻轻拍奶嗝,边拍边说“正是太子。太子吃饱了,要为汗阿玛分忧,为大清的江山社稷出力了。”
被拍出奶嗝,奶团子舒服地将头靠在郝如月肩上,然后朝着康熙一抬一抬,嘴里还啊啊啊地说着十级婴语。
郝如月也啊啊啊地回应,转头将太子递给康熙“皇上抱着太子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肯定高兴。”
康熙接过太子,一只手慎重而僵硬地托住小屁股,让小婴儿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虚虚护住脖子,动作满分,姿势优美,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奶团子很喜欢汗阿玛抱,对龙袍上的纹路也很感兴趣,脸贴上去就开始啃,啃得康熙脸色更加凝重,啃得梁九功汗都下来了,不得不出言提醒“要不还是女官抱着太子随皇上一起去请安吧。”
郝如月差点笑出声,太子已经是皇上的第十一个孩子了,皇上居然还没学会抱孩子吗
看来以后得多给皇上一些锻炼的机会,毕竟历史上的康熙皇帝可是个超级奶爸。
等郝如月接过太子,皇上脸上的表情当时就正常了,还不忘强势挽尊“龙袍太硬,怕硌到太子,下回换身便服再抱他。”
郝如月点头,表示理解,便跟着一起去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