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 不要他了
美人生香,被风吹散。
谢星珩心间的涟漪,随着江知与走远,缓缓归于平静。
作为丰州三巨头之首,江家明面上的事非常好打听。
江老爷是江家老大,成亲最晚,只有一个独哥儿江知与。
江知与是丰州出了名的美人,自十三岁能说亲起,家里的门槛儿都让媒婆踏破了。
丰州儿郎千求万求,江家舍不得嫁。
就是知县家的公子,也托了官媒说亲,没成。
时日久了,丰州百姓都见怪不怪了,知道江家三老爷另有安排,都等着看他最后能嫁到什么人家。
对谢星珩来说,江知与是他现
文艺点,那是天上的月亮。
他捞不着。
来喜瞅着他脸色,斟酌着用词,想完成家主的嘱托,又怕露馅儿。
“那是我家小少爷。”
谢星珩点头“我知道。”
来喜看着他。谢星珩眼神干干净净,让他想假意聊八卦都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只得作罢。
“张镖师家的宅子没有租出去的想法,小少爷去说,他就会给你住一住。”
谢星珩
生怕他不承情,当这是一件顺手小事,理所应当的受了。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谢星珩的行事准则是得一分还十分。
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谁对他坏,他就对谁坏。
道德标准灵活,遇强则强。
有债必还,有恩必报。
日子还长,慢慢来。
不过半刻钟,张镖师就从院里出来。
也是个高壮汉子,上身一件短褂敞着胸襟,七分裤裤腰被布带绑着,穿着双很时髦的草编凉鞋,摇着蒲扇。
他打量了谢星珩两眼,先报了价“一年六两银子,小少爷给你作保,我就四个月一,你一次给二两银子。”
谢星珩今天看了几处,没定下来的主要原因就是价格太贵。
只是租赁,最低都要八两,还是跟主家合住,分他们两间小耳房,公共区更是没有,做饭洗澡都是问题。
其他好一些的,都是十两起步。
谢星珩有原身记忆,与之对比,
他昨天卖书的银子,花
这个价
“不知房子多大现
张镖师看他神色,知道这价格出得起,挪步出来,带他去巷尾的小宅院看。
很小的四方院,主屋正对着院门,堂屋与主卧相连,另一侧是小厨房。
院子里挖了井,有一块小菜园,现
左右两间耳房,一房间,一柴房。
院子里铺了黄沙碎石,走路不怕滑。
除了菜园,其他地方都没人气。
各处拾齐整,看得出还有人常来打扫。
张镖师说他家两个儿子都娶媳妇了,这边太小住不开,他喜欢热闹,置换了大宅子,这处小的舍不得卖。
“要不是小鱼儿来说,我还不想租出去。”
别把他院子糟蹋了。
小鱼儿
这是江知与的小名
怎么不叫花无缺。
谢星珩拱手道谢,垂首遮掩唇角笑意。
井是活井,房顶不漏水,房里盘炕,不需要修缮。添置被褥锅碗,买几件旧家具,就能直接入住了。
要采购的东西,江家铺子里大半都有,来喜让谢星珩回去列个单子,“明日我带你去我们家杂货铺瞧瞧。”
这也是江承海的意思。
说得天花乱坠,不如直接给点实惠。
看看谢星珩
谢星珩给了二两银子定下宅院,跟张镖师进镖局写契书。
他没看见江知与,可能早走了。
契书
他硬笔毛笔都练过,和原身的笔迹有出入,不如原身专攻的馆阁体饱满圆润。他笔锋舒逸,看似飘忽无骨,实则力透纸背。
张镖师叫来账房帮忙看,确认无误,摁了指印。
太阳西落,街上余光融融,不需再绕小路遮荫。
从镖局前门出来,谢星珩遥遥看见了闻鹤书斋,正是他昨天进城的第一个坐标点。
到这地方,他就认识路了,不用来喜再带路。
他又给来喜三钱赏银。
来喜推拒数次,硬是不要。
“我受老爷嘱托,哪能再你的赏钱”
谢星珩说“大热的天,你跟着我从早跑到晚,衣裳都汗湿了,我哪能不记你的好这也不是什么赏钱,给你拿去买茶喝。”
来喜惊讶。
这书生真懂行啊。
他们家四处送孝敬的时候,都是自贬,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没多好的礼、区区几两碎银说来说去,就是给主子们赏玩的小东西,或是买茶买酒喝,盼着下,成全他们一片孝心。
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有这待遇。
来喜了,跟谢星珩告辞。
转过一条街,他又摸回来,找张镖师要了谢星珩写的契书,回府复命。
江府。
今天准点开饭。
江承海一身暑气,饭前连喝两碗冰酒,看得江知与皱眉叨叨他。
“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你答应过不喝冰的,怎么总是说话不作数我会告诉爹爹的。”
江承海抬袖擦嘴,转移话题,指着江知与脚边呜呜汪汪的小狗崽问“哪儿来的”
江知与“捡的。”
他脚尖勾动,狗崽半支着身体,前爪扒着鞋尖,小尾巴摇啊摇的。
“他还会舔我”江知与道。
江承海看他喜欢,不再多说。
一家吃完饭,去院子里乘凉说话。
院里熏香驱蚊,摆几张藤椅围桌靠坐,抬头能看见朗月明星。
夜里风凉,正好解暑。
三人“对答案”,主要是江承海说。
他今天连着见了五个人,比谈生意还累,讲一半就要捏眉心,头疼得厉害。
江知与见状,起身给他捏揉头部。
江承海闭眼。
儿子越乖,就越显得老三坏。
给他家添这么大一堵。
“你坐下吧,我还得看你反应决定选谁。”
江知与乖乖坐好。
他不知他有什么反应可看的。
他也有话说。
等着听他父亲提名,看看有没有谢星珩。
今天看的几个,江承海都不满意。
本来就是丰州本地的人,他从前有所耳闻。今天不过是细致了解,去见一见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
有个小子
江承海差点儿就被他蒙骗过去,临走前,长了心眼儿,又叫小厮去附近小院打探。
小厮说他包了个唱的。
唱的,说白了就是会弹唱的妓子。
自幼被养
摆明面上,江承海捏着鼻子,能忍一忍。

自己都知道上不得台面,还非得去做。
相比之下,谢星珩的优点就亮闪闪。
他叫来喜回话。
江知与见他真的相看了谢星珩,垂眸生闷气,抱起狗崽撸毛摸耳朵。
来喜主要讲谢星珩今天租赁房屋的表现和一些细节。
比如赶路热了渴了饿了,谢星珩能吃苦,态度乐观。
比如牙行的人走一天没成交,嘲讽他穷酸。谢星珩坦然承认,问人还能不能便宜一点。
“还会砍价、谈分期利息。他现
没成交是因为降价了,价格也远超谢星珩的承受范围。
来喜说最后租了张大力的院子,一并把契书奉上。
“这是他亲笔写的。”
江承海是越听越满意,瞧这一手漂亮的字,眉眼见喜。
他递给
江致微言简意赅“很好。”
江致微转给江知与看。
江知与先看了租金和给钱方式,便宜合理,张叔真给他面子。
再才看谢星珩的字。
果然跟古板正经的书生不一样,字都要飘天上去了,根基却牢。
来喜悄悄看了江知与一眼,快速补充“谢公子还会学狗叫”
江承海一口茶喷出来。
来喜弱弱“学得可像了。”
江承海扭头,看向窝儿子怀里拱啊拱的狗崽,警惕问道“这狗哪来的”
很有几分咬牙切齿。
老父亲的护崽本能爆
原先看谢星珩哪哪都满意,因为一条狗,他现
“又穷又会画饼。”
穷是客观事实。
画饼是指“登门拜谢”。
“上头没父母管教,一家病殃殃的,往后都谁照看啊”
这是他早就知道的。
他之前还缺德的想,上头没父母正好,姓谢的不愿意入赘,小鱼嫁过去也行。
头上没公婆压着,小鱼就是主君,他插手方便,跟入赘没两样
“还爱吹牛。”
扯虎皮他知道。
这回说的是“考上举人”。
“又没本事又没才干。”
本事不知道,才干是江承海认可过的。

江知与被他说懵了,转而失笑“那不要他了好不好”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想劝父亲放弃谢星珩,这样实
父亲生气,正好省了口舌。
江承海一锤定音“行”
今天零获。
江知与达成目的,步伐轻快回房。
小狗黏人,今晚
它的毛
小小一只生怕被丢掉,扒着炕脚呜呜咽咽,江知与垂手摸它脑袋安抚,它才渐渐安静,
没一会儿,它体力耗,趴
江知与这才手翻身,起来净手重新躺好。
他忍不住想谢星珩学狗叫的事。
怎么会有人学狗叫学得这么自然这么像
把狗抱出来的方式很多,比如挪走竹筐、用食物诱引。
谢星珩怎么就想到学狗叫了
因为听见他狗叫,看见他尴尬,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吗
帐子里是他的小天地,他
嘴巴几次张合,终于小小“汪”了一声。
不像。
也不活泼。
难道是没天赋
炕脚窝里,小狗似是回应,清浅“汪汪”。
江知与捂住嘴巴。他还未习惯房里有其他活物。
这时他才意识到成亲意味着什么。
他脸上笑意一点点凝固,眼眶
以后这方天地里,都会挤进另外一个人。
莫名其妙的,他竟然
另一边,云来客栈。
谢星珩跟哥嫂说完搬家事宜,商定明天退房之后,回到闲聊上。
谢根心疼他的书“都卖了吗太可惜了,你以前那么宝贝”
谢星珩安慰道“人活着才有希望,咱们日子过起来了,就能攒钱买书,留手里都是死物。”
他摇着拨浪鼓,小豆子困倦,还窝他怀里,眼睛盯着鼓槌,小脑袋跟着摇晃,一放下就要哭。
从枫江逃难,一路上都是谢星珩抱孩子,现
谢星珩把拨浪鼓给他,“自己摇一摇。”
小豆子自己玩,能从他腿上下来。
陈冬把儿子接过来,说“了咱们家大忙,你说去拜谢,想好给什么谢礼了吗”
谢星珩心里有数,“我知道。”
昨天江家两兄弟的帮忙是萍水相逢,今天江老爷的帮助,他当做投资。

即是投资,他们算是双向奔赴。
提到江家,很难不想到江家的俏哥儿。
想不到江知与还是双面性格,耳朵红红脸蛋红红的样子比他端着时娇俏灵动。
第一次见他是惊艳,这回则有些心痒。
谢星珩捏捏喉结。
不知道江知与怎么
他耳朵也痒痒的。
着急起来甚至想狗叫两声。
思绪顺着弯儿,想到江知与字正腔圆的“汪”,没忍住一阵笑。
真可爱。
再冷静理智的自泼冷水可惜不是我老婆。
他让哥嫂早睡,明天搬家得起早点,然后回房泡澡。
谢星珩去乏醒神后,手从浴桶边缘砸水里,溅出一片水花。
他想为什么不能是我老婆呢
他上辈子猝死的,死前立志再也不要当卷王,要当一条富贵咸鱼,过舒适悠闲的生活。
穿越后没有金手指就算了,生活还更苦更累了。
都这么累了,再拼一下,讨个他喜欢的夫郎,是问题吗
完全不是
他瞬时斗志满满,对谢礼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