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听了这话神色微松,徐嬷嬷知道这是说到她心坎上了,便接着说了下去,“再则二小姐长
徐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神色缓和不少。她原本也不相信沐清溪那贱丫头开了窍,如今想来,怕都是杜欣那辣子
新仇旧恨加
“三则近日城中流言确实对府上不利,虽然咱们知道夫人仁慈宽和,可这事二小姐做下了初一,咱们便不得不接下十五。您亲自上门接,便是彰显您大度,不跟小辈计较,趁机洗刷了污名。二小姐若是个知礼的,就该加倍地尊敬您,否则外人只会说她不敬长辈。孝字大过天,老夫人是不管事的,到时候人回了府里还不是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不得不说徐嬷嬷实
“还是嬷嬷想得周到。”
徐嬷嬷忙道不敢,“是夫人心胸宽广,您是长辈,自然不会跟小辈一般见识。”
徐氏听了更觉得舒坦,“既然如此,那明天我就亲自走一趟吧。”
沐清菀犹不解气,拉着徐氏的袖子娇声说道“娘,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您真要去跟那个贱丫头低头”
徐氏拍拍她的手,嗔道“你呀,怎么还没明白忍一时之气而已,等她回了府上,她就是咱们娘俩手心里的猴子,你想怎么整治不成”
沐清菀这才顿悟,笑嘻嘻地应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想象把以前受过的那些苦都加倍奉还给沐清溪的场景了,她要把沐清溪狠狠地踩
午休过后沐清溪便被杜欣唤到了闲桂堂,彼时她正开了箱笼跟锦绣商量去秦家要带些什么东西。
秦家家世并不煊赫,比起杜家这种底蕴深厚的世家来说浅薄了些,但是任工部侍郎的秦家老爷子却是个难得的正派人,跟沐清溪的外祖父杜玄交情极好,沐家之所以会跟秦家结亲也是因了这份交情。
秦氏是秦家的嫡长女,秦老爷子的嫡亲孙女,教养才学都是极好的,沐清溪是打心里敬爱她,上门拜见她的家人自然也不能马虎。秦老爷子于治水一道颇有心得,大半生的心血都落
沐清溪到的时候杜欣正
“姨母,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沐清溪不明所以。
杜欣把她带到跟前,指着摆了一屋子的新裁的衣裳让她挑,“你一来我就命人去裁,可巧今儿送了来。方才我接了明华公主的帖子,说是三月三那日要
明华公主是烈帝的嫡长女,烈帝
听说明华公主文采出众,书画双绝,就连谢氏都心悦诚服。表嫂的才情她是知道的,能让她都敬仰的女子,沐清溪哪能不好奇。
“那我可就不跟姨母客气了”沐清溪笑着答道。
杜欣颔首微笑,若是沐清溪跟她客气她才会不高兴,不客气才是一家人。
“你看这件花菱锦的水田衣怎么样颜色倒是鲜艳,跟你的样貌正相衬”杜欣取过架子上的衣衫给她比划。
那是件石榴红的折枝蔷薇纹水田衣,做工细致,针线也极好。像怀宁侯府这种高门大户都是养着绣娘的,专为府里的主子制衣,这些绣娘大多是特地采买进府,手艺比外头的普通绣娘高出不知多少倍。
沐清溪一直觉得水田衣这种服制太过花哨,她是撑不起来的,穿了反倒有些不伦不类。可是姨母好像不这么觉得,从首饰到衣着,她是看出来了,姨母是怎么明亮怎么来,恨不得把她打扮得耀眼如上等的南珠,放到沙子堆里谁也不能无视的那种。
眼见得她放下水田衣又拿起了件品红色的绡纱褙子,沐清溪不得不开口,“姨母,这颜色会不会太浓重了”不管怎么说,她是刚出了孝期,穿惯了素色衣衫,乍然换上这么妍丽的,先不说合不合适,她自己都觉得受不来。
谁料杜欣瞪她一眼,“哪里浓重了,你说说你,白长了这么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若是不好好打扮,那不是浪费吗”
沐清溪只好讪讪地不说话,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穿戴的朴素些,她才不想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去给人围观。或许是前世遗留下来的心病,她总是有点害怕别人的关注,最希望的就是躲到角落里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安安稳稳地待着。侯府前出那一回风头是不得已而为之,其他时候还是能躲就躲吧。
杜欣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只管带着她挑。她心里也有盘算,明华公主的帖子说了要带未嫁女出席,八成是要为哪家的子弟相看。明华公主年已三十有余,膝下两子一女,长子刚刚成亲不久,次子今年十五岁,正是要定亲的时候,说不得便是要为他相看了。
明华公主的性情杜欣是知道的,难得的爽快人,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从不骄矜傲慢,尤其喜欢才情灵气的女孩子,她有十成的把握明华公主见了清溪一定会喜欢。杜欣倒不是想让沐清溪嫁进公主府,她只是想让沐清溪
虽然舍不得,但是沐清溪过了生日就满十三岁,是该考虑婚事的时候了。她先前久
赵
明华公主是郑皇后的嫡女,比赵大了十几岁。赵是早产儿,幼年时身体一直不好,郑皇后和烈帝便想法子为他寻了一位师父,送他离宫学艺强身健体。及至回京,烈帝薨逝,郑皇后避居大昭寺,所以他跟烈帝和郑皇后之间的情分并不多深厚,却跟明华公主感情极好。常言道长姐如母,纵然知道皇姐请他前来是为了什么,他也不得不来。
虽然没有另建公主府,曹家还是为明华公主和驸马辟出了单独的院落居住,题名为芳华院。这院子占地极广,几乎堪比整个曹国公府一半大,是明华公主出嫁前夕烈帝专门派了内务府的人修缮。烈帝生平醉心政事热衷战事,对后宫诸事不不上心,对几个儿女却都不错。这院子修得也心,既取了江南园林的巧雅致,又不失公主府该有的大气恢弘。
入院过了影壁,穿过九曲回廊,五进的院子明华公主住
“看着瘦了,人倒是神不少。”明华公主笑着说,话语里满是欣慰。
赵脸上也带着笑,既不像对待下属时的严肃,也不是面对承安帝时的吊儿郎当,而是
“皇姐一向可好”赵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不意外地尝出是顾渚紫笋。他的喜好极少外露,也就皇姐还记得一些。
明华公主几年不见他一肚子话要问,从衣食起居到行军打仗事无巨细地问了个彻底,赵也不会不耐烦,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间或还说些军中趣事逗她一笑,这已经是极难得了。
都问完了,明华公主才说起正事,“你回京可去见过母后了”
赵闻言手底一顿,半晌才淡淡道了声“见过了。”宫宴第二天他就去过了,大昭寺里春寒料峭,树梢上的嫩芽都抽的少。母子俩对坐半个时辰,相对无言。
明华公主颔首,她知道皇弟跟母后不亲近,其中固然是有皇弟的原因,更多地却是因为母后似乎总是隐隐约约地避着皇弟。她试着提过几次,却都被母后避了开去,每次都是无疾而终,后来便不再问了。
“三月三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