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雅看过账本后,当即心疼的像被人生生剜掉了一大块肉一样。
心疼过后,便是不解。
她铺子里的东西,那几位夫人小姐用过后都是夸赞不已,从未听说有什么不好。
可是这好端端的,她们这个月怎么就突然不来了呢
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不来了,红叶镇上凡是家资丰厚,能数得着的几位夫人小姐,这个月都没有来。
胡思雅左思右想,最后让人备了那些夫人小姐常来买的玫瑰露和香膏,第二日亲自挨家挨户的上门探访。
胡家爹娘能够放心的做甩手掌柜,把店铺交给独女胡思雅经营,而且胭脂铺
虽然胡思雅存了探访的心思,可是却还没蠢到大喇喇的直接说明来意。
她先去了米商孙家,见了孙家少奶奶李氏。
寒暄过后,胡思雅便拿出自家铺子里顶级的玫瑰露和香膏。
“小女记得少奶奶最喜欢我们铺子里的这玫瑰露和香膏,以往每个月都会亲自去小女的铺子里买上几瓶,这个月未见少奶奶大驾光临,想着少奶奶兴许是太忙了,腾不开身来,小女便亲自送来了。”
像孙家这种富商之家,家中有的是仆人,若孙少奶奶真的忙到分不开身,叫手下的丫环跑一趟就是了,又怎会有今日胡思雅主动亲自上门送货
这个道理胡思雅心里自然明白,只是嘴上却不得不那样说,如此大家的面子上都好看。
孙少奶奶以前是真的喜欢用胡家胭脂铺的玫瑰露和香膏,可是自从用了冰肌坊的粉霞露和玫瑰霜后,便再也看不上胡家胭脂铺的东西了。
这就像是一个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人,突然开始吃起燕窝鱼翅来,再让她回头去吃粗茶淡饭,便有些食不下咽了。
孙少奶奶是打定了主意,以后就用冰肌坊的东西了,听说过几日冰肌坊会上新品,她心里就更期待了。
而且冰肌坊开业那天买了一套粉霞露和玫瑰霜,她用着觉得好,嫌当时买的少了,前两日又去买了一套,连带着肥皂香皂也买了许多。
如此一来,她自然也就用不着再去光顾胡家胭脂铺了。
只是,孙少奶奶性情柔顺,脸皮又薄,见胡思雅亲自上门送东西,也就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她当即让贴身丫环去匣子里取了钱,将胡思雅带来的玫瑰露和香膏都买下了,不让她白跑这一趟。
然而等胡思雅离开后,她转脸便将玫瑰露和香膏都赏给了贴身丫环。
她如今用着冰肌坊的粉霞露和玫瑰霜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也就看不上胡家胭脂铺里品质差了许多的玫瑰露和香膏。
得了赏赐的丫环却是一脸喜色,这玫瑰露和香膏加
胡思雅出了孙家后,便直奔刘县令家。
几日前,原县令马岳被下了大狱,刘县丞摇身一变,变成了刘县令。
刘太太也跟着变成了县令夫人,这几日听着耳边的贺喜和恭维,心情宛若艳阳高照,好的不得了。
听到门房说胡家胭脂铺的胡小姐来了,刘太太以为她也是来贺喜的,立刻整了整衣服,去花厅接见。
胡思雅见了刘太太后,自然先恭贺一番,然后便把对孙少奶奶的那番说辞,又对刘太太说了一遍。
刘太太起初还很高兴,等回过味来,明白胡思雅这是上门来卖东西了,脸色便有些僵硬了。
先前她
再后来刘县丞升官,从八品的县丞,一下子变成了七品的知县。
刘太太一高兴,便去冰肌坊买了一整套的粉霞露和玫瑰霜。
刘知县俸禄不高,家底也不算丰厚,本身还有些臭脾气,不像马岳那样圆滑懂得捞银子。刘太太能用一套冰肌坊的粉霞露和玫瑰霜,已经是从私房钱里抠的银子了,哪里还舍得再花冤枉钱去买胡家胭脂铺的东西。
况且,如今这胡家胭脂铺的玫瑰露和香膏,根本就比不上冰肌坊的。
敷衍了几句后,刘太太便让人送客了,根本没接胡思雅的话茬,也没有要掏钱的意思。
胡思雅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自然人情练达,心念一转,留下玫瑰露和香膏后,便告辞了。
刘太太看到不花钱,白得的玫瑰露和香膏,虽然觉得不如冰肌坊的好,但是白占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自家老爷又做了这一县的父母官,胡家识趣的给这点孝敬,也是应该的。
刘太太思及至此,便心安理得的让丫环把玫瑰露和香膏起来了,留着以后送人或自己用。
之后,胡思雅又陆陆续续的去了别的人家。
跑了这一天,她备下的玫瑰露和香膏,只有孙家少奶奶抹不开面子买了一份,其他人或直接或委婉的都拒绝了,言语间也透漏出以后不会再用的意思。
好
原来,她们都跑去冰肌坊了,自然不会再光顾她的胭脂铺。
回去的路上,胡思雅气的快把手里的帕子撕烂了,对盛玉萱恨的咬牙切齿。
这位冰肌坊的东家也太有心机有手段了,表面上只卖肥皂香皂那种便宜货,暗地里却用什么粉霞露和玫瑰霜,将孙少奶奶等人都拉拢了过去。
偏偏孙少奶奶她们还特别吃盛玉萱这一套,气的胡思雅头也痛胸口也痛。
寻常的百姓都讲究吃饱穿暖,有闲钱也会花
有那爱俏的姑娘和妇人,每回也顶多花个几十文几百文的
可是如今,红叶镇上仅有的那几头肥羊,全都让冰肌坊给撬走了。
这样大的损失,胡思雅心中焉能不恨
她倒要亲自去瞧瞧,冰肌坊的粉霞露和玫瑰霜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东西,能将她铺子里的大客户全都给撬走了
胡思雅暗暗咬牙,冷声吩咐车夫道“去冰肌坊”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