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被温柔攻养大后 > 第五十一章
林简站
他做讲解的全过程中,整个会场非常安静,而林简本身声线偏冷,但就是这样的冷色音质通过扬声设备回荡
他站
但从始终,直到讲解结束,他都没有表现出半分情绪上的异样。
竞标汇报非常完美,随后便是现场问答阶段,林简作为主讲人需要独自完成竞标汇报,但到了答疑时,提问目标就不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项目小组。
作为政府方,台下的
最后到了资方代表这里,腾晟的张总从工程预算角度提出了一点质疑,毕竟这个方案已经可以称之为完美,唯一值得商榷的部分,就是预算资金。
而项目组中负责工程造价部分的齐工对此也给出了比较合理的解释没办法,世界上本来就不存
张总自己也明白,就凭这份概念方案和设计呈现,预算方面讨价还价的可能性基本不大,但毕竟沈恪坐
这是
林简似有感知,回视过来,下一刻,又垂下眼睫。
“没什么问题。”沈恪声线平稳说,“下一组吧。”
其实他想问的很多,但与竞标方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想知道能否
不想知道预算方面还有没有让价的比例,只想知道为什么他会成为自己的同门师弟。
不想知道设计者灵感主张与项目实体完成度能达到百分之多少,只想知道五年未见的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们这一组的竞标汇报结束,林简随如释重负的项目小组走出会场。
沈恪看着那道依旧清瘦却笔直挺拔的背影消失
分别已有五个春夏流转,管时光难溯心意难平,但不得不承认,当初那个被他哄着逗着养大的男孩,已经
那是他错失的时间,是无论如何都横贯
进了等待室,林简从饮水区拎过一瓶纯净水,拧开后喝下小半瓶,径直
椅上坐下来。
项目组成员同样惊艳于他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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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听着周围稍显纷杂的声响,脑子里却始终一片雾蒙蒙的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是沈恪,确实是沈恪。
他刚刚真的见到他了。
这么猝不及防,完全没有准备。

刚才
时间似乎都对沈恪极具偏爱,五年多的时光如刻刀,连林简
一如当年的从容沉稳,眉梢眼角,一颦一动,俱都是林简离开前的模样,没有留下半分岁月镌刻的痕迹。
以至于林简甚至产生了莫名的错觉,似乎这一别五年只是他一个人的醉梦一场,梦醒之后,他依旧是那个十八岁沉默又倔强的少年,而眼前的沈恪则习惯性地包容着他所有尖锐的棱角。
就连每次眼底浮起无可奈何的笑意,都依然是他深爱的模样。
有一瞬间,他们视线相交,他甚至开口忘词,完全不记得自己下一句应该要说些什么,直到快速移开眼神,垂眸扫了一眼t页面,才得以继续支撑。
那是沈恪啊。
一千多个日月消长中,靠着每一分每一秒的的想念,才让他能够继续呼吸的人。
“林简林简”
直到方景维喊了他两遍名字,林简才从恍惚中回神,微微松开攥紧的五指,才
“没什么,见你一直
林简抿了下唇角,点了下头,没什么情绪地说“没有不舒服,就是刚才说话太多而已。”
“是辛苦了。”方景维说,“那你休息一下,咱们要等到最后一组结束,侧面了解一下有没有倾向性的消息,我们也好提前准备。”
林简点了点头。
第三组的竞标讲解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完成,而为了公平起见,评标组特意将第一家公司重新召回到会议室,询问对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或是进一步展示的部分。这一套过场下来,等竞标全部结束,窗外已经暮色低垂。
方景维私下找到腾晟张总,希望可以探得某些消息实际上是打探那位“沈董”的意思,但张总口风很
严,或许是事关沈恪,所以更加不敢僭越多说,只是表示他们的竞标设计非常亮眼,而且最终评估结果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请他们耐心等待通知。
这个答案算不好,但也绝对不坏,于是项目组只得打道回府,静候佳音。
从等待室出来,再次路过会议厅的时候,林简下意识向里面看了一眼,而此时会场人去屋空,早已空无一人。
心脏像是忽然失重坠跌了一瞬间,但他也只是很轻地蹙了一下眉,什么都没说,随着大家一起电梯离开。
走出电梯到金融中心一层大厅里,项目组成员提议晚上聚餐,可以当做过度紧张后的集体放松,甚至可以当做提前庆祝一下。
方景维向来是开明领导做派,对此完全没有异议,大家此时兴致高昂,七嘴八舌地商量着要去哪家网红餐厅打卡,林简走
“那不行啊”造价师齐杰抗议,“你可是今天最大的功臣,你不去我们还玩什么嘛,一起吧。”
“对啊小林,一起吧,刚刚说的那家餐厅网上评价很不错的。”
“不了。”林简淡淡婉拒,却坚持,“你们玩吧,我想先回去休息。”
其实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方景维体贴解围,“临时修改方案再加上长时间的讲解汇报,确实消耗心力体力,今天也算惊心动魄了你怎么走,要不要送你”
“不用。”林简说,“我走一走,或者打车。”毕竟身
众人看方景维亲自应允,又见林简面容中确有疲态,也不好再勉强,只能略带惋惜地抱团离去。
林简站
而走到最后一节台阶时,一声不重的鸣笛忽然从前方传来。
林简心中一跳,似有预感般抬头
只见两米开外,沈恪只身从一辆巴博斯驾驶室出来,夜风微微扬起他风衣衣角,洒脱又利落。
林简愣
沈恪走过来,却没有上台阶,而是站
直到此刻,林简的感知能力才一点一点的复苏,他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先前骤不及防的重逢并不是梦,确实是真实
而现

巴博斯没有熄火,林简随着沈恪上车,坐上副驾。
沈恪将薄风衣外套脱下来,随手扔
时光翩跹,掠过五年光景,窗外的城市的灯火万千繁华而陌生,唯有此时车厢
内回荡的这首老歌依旧熟悉
霓虹灯又点亮,夜色渐张狂
偏偏是我为爱逃亡,醉
莫非天不许人痴狂,幸福由身边流转
心好乱,谁把梦锁上
有人为情伤,难免失去主张
渐渐觉得,有点沧桑
谁才是今生盼望,无从去想像
有人为情忙,世事终究无常
还有多少苦,要我去尝
若不是还想著再回到你身旁
早就对命运投降
别让情两难,别把梦锁上
我愿为你逐风浪,不管多忙或多伤
直到一首歌放完,重复的前奏再次响起前一秒,沈恪随手关掉音乐,问“是不是还没吃晚饭,一起去吃点东西”
林简慢半拍地从戛然而止的旋律中回过神来,很轻地“嗯”了一声。
这个点钟正是城市晚高峰的尾巴,巴博斯随着车流走走停停,虽然林简对这座城市完全陌生,但是沈恪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甚至完全不需要导航,就将车最终停
这家私厨的装潢风格也是非常典型的江南清雅风,外饰青黛灰瓦,室内墨竹清韵,虽然是每天只接待限量食客预约的私厨,但两人刚一进门,便有侍者上前问好“沈先生。”
侍者随着他们绕过错落雅致的几扇屏风隔断,问“还是开您的私间吗”
沈恪点头说好。
于是服务生便立刻又从另外的吧台找来钥匙,为他们打开内厅最里间的一处包房。
灯光亮起,吊伞花灯光影昏黄柔和,房间内摆着几瓶白梅海棠,花瓣鲜嫩,看样子是有人定期更换。
两人
林简随意翻看几页,点了三菜一汤,将菜单还给服务生。
都是曾经他喜欢的菜色沈恪垂眸解开袖扣,忍住心底暗涌的波澜。
服务生想要为他们倒茶,沈恪抬手拦了一下,亲自执壶烫杯,为林简斟了杯茶。
服务生非常有眼色地退出门外,只剩下两人的包厢再次安静下来。
氤氲茶烟裹着清香飘散开来,林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滚烫的温度从舌尖一直烫进心口。
要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这样毫无征兆的碰面,没有给他们任何从容准备的时间。
叙旧显然不太合适,毕竟五年前两人之间那段无法言说的过往,时至今日依旧是横亘
寒暄又未免太不走心,这样被时光刻进血肉筋骨之中的眷恋与思念,又怎会你一句“过得怎么样”,我一句“还不错”就能粉饰太平就此揭过的。
林简知道自己自小心思重,执念深,但直到再次见到沈恪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痴念已经根深蒂固到了何种程度。
他以为自己只是像曾经一样喜欢这个人。
而今时今日才顿悟透彻,他比自己臆想中的,还要沉沦。

还是和从前一样,原来只要沈恪先开了头,林简再将话接下去似乎也就不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他用指腹摩挲着温烫的茶杯,说“你秘书夸张了。”
沈恪弯了下嘴角,并不反驳他的自谦,下一句却径直问道“当年不是念的剑桥,怎么会转去宾大”
林简轻轻握了一下杯身,停两秒,轻描淡写地回答“嗯,大一下学期提前修够了要求的学分,就转了。”
不是很明显的避重就轻,但沈恪还是
于是也只是点点头,说“那应该很辛苦。”
“还好。”
此时,服务生
沈恪回答可以,服务生便推着餐车入内,上完菜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沈恪挽起袖口,起身盛了一盅干丝鸡汤放到林简手边,
而后随着沈恪坐回原位,林简忽然有些自嘲地想,看无论过了多少年,面对这个人的接近,你依旧那么没出息。
就像当初那个情难自禁的少年一样。
汤勺碰到瓷盅,沈恪问“味道怎么样”
林简如实回答“很鲜。”
沈恪眼底漾起很轻的笑意,却忽然问“这次回来还走吗”
林简握着白勺的手顿住,隔两秒,才抬起眼睛,说“看情况吧。”
确实要看情况,具体要看这个项目最后结果如何,如果竞标成功,那么按照项目工期,他至少要随项目组
“你们设计院总部是
“是。”林简说。
沈恪点点头,宛如闲聊一般“入职多久了”
“半年多。”
沈恪闻言意外地看他一眼,林简接到那道目光,几乎
回国已经半年多,却一直
看样子,是想彻底与曾经过往一刀两断。
“我不是”林简微微皱眉,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从小到大他都不擅长此道,“我不是要故意”
没等他艰难说完,沈恪便温声截断“我明白。”
林简便再次沉默下来,缓缓平复着翻涌的心绪。
其实
的反应都很缓慢迟钝,就连念研究生时,同课题组的一位英国师姐就曾用蹩脚的中文评价过他顿感。
时间久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确实如此。
不会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轻易勾起情绪,同样不会给予反馈,所有的人和事
直到他此时又重新坐到沈恪面前,才
哪怕是很简短的一句话,很清浅的一个笑意,甚至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只要这些信息源是沈恪,那么就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情绪上的波澜。
惊诧、震动、心酸、暗喜、紧张
林简身上似乎隐
沈恪手中,握着操控他所有情绪的那个总开关。
终于,林简缓慢地舒了一口气,主动替沈恪夹一箸菜,脆嫩的笋丝落
这是沈恪想不到的一句询问,他抬头看他几秒,温声说“还可以。”
林简点点头,却不等他问同样的问题,又说“那爷爷奶奶呢,身体怎么样”
“都不错。”沈恪说,“前些年去国外旅居,身边也一直有人照顾对了,正巧过段时间他们准备回国住些日子,到时候要见见吗”
林简吃一口菜,却说“看机会吧。”
“怎么,近乡情怯了”沈恪像是漫不经心地提到,“这些年不是一直
心中忽而一动,像是那个“情绪开关”再次被触
当初到了国外林简就更换了手机号码,这些年他确实没有和沈家任何一个人联系过。但是每逢新年,他都会寄两份礼物到沈家大宅,沈长谦夫妇一人一份,五年间从未间断。
只是也从未留下过寄出人信息。
沈恪说“他们
林简点点头,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每年到你寄的东西,我都会打电话知会他们,然后再根据他们当时的居住地址转寄过去,所以放心,礼物都是到了的。”
林简说“你费心了。”
“费心谈不上。”沈恪很轻地笑了一下,说,“每年到你的礼物,他们都很高兴,夸你有心。”
林简动了动唇,然而还未出声,沈恪又抛出一句,玩笑一般随口道“有心吗,可能是的,但同时也挺狠心的吧”
“哒”的一声,林简手中的竹筷磕到碟边,清脆作响。他懵然抬头,只见沈恪眼中含着一层很深的难以辨明的情绪,虽然说话时的神色依旧漫不经心,但每一个轻飘飘的字吐出来,都犹如一记重锤,砸
的礼物时我就
沈恪口吻中并无多少责怪的意味,反而更像是
“我”林简嗓子像是被充盈着酸汁的柠檬堵住,酸涩又低哑,“我是怕”
“怕什么”沈恪眸光很轻地落到他身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天不怕地不怕,自己一个人就敢跟着十几年未曾谋面的生母说走就走,这些年
看着你长大,又看着你离开,像是见证你原本书写得平滑流畅的人生轨迹被狠狠顿笔,拦腰截断。

怕他
最怕的,是那个他养了十年、哄了十年、疼了十年的少年,
即使抛开林简当年离开前,两人之间那些无法言说的暧昧纠葛不谈,起码他们应该还有一份亲缘相系相连。
而林简做的最狠心的事,不是不给他半点音讯,而是连沈恪主动探寻的机会都剥夺。
那样果决干脆的少年,当初
他不允许他去找他。
他还要他保证承诺。

林简垂下眼睫,无法直视面前的人,只能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改一改”沈恪顺理成章地接了他这句抱歉,转而从口袋拿出手机,温和纵容中却带着少见的利落强势
“不管你这次还走不走林简,给我你的号码。”
来填补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担忧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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