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
婚礼正式开始。
颜蔷与霍岐坐在一起,她看着城堡的门从里边拉开,看着一袭白色婚纱的黄沁缨从里边走出来,移不开眼睛。
她也憧憬过和霍岐的婚礼。
在很久很久以前。
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和霍岐都已经领证了,是真正的夫妻了,婚礼这件事却从中跳过。
“好看吗?”霍岐突然问她。
颜蔷怔然的转过头来,朝他一笑:“小宝吗?她今天特别漂亮,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霍岐牵住她的手。
颜蔷垂眸间,就听他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们不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霍岐看着她。
颜蔷突然意识到,他这是在求婚。在这个一点也不郑重不浪漫,甚至是不敢大声说话的时候,他的求婚时机有些荒诞。
“专心看婚礼。”颜蔷说。
霍岐眉梢挑了下,“好。”
婚礼的过程是一个漫长的却又十分的迅速,从未婚变成已婚,只是一个仪式,就让人的身份有了彻底的改变。
从盛大到落幕,一整天的时间,直到夜幕深沉,宾客们才一一离开。
颜蔷和霍岐回了璟园。
路上,颜蔷提到了李映竹,问他:“你又四处放火了?”
霍岐:“不要污蔑我。”
“哦。”颜蔷点点头,“污蔑。”
霍岐偏头看她:“她惹了?”
“岂止。”颜蔷微笑,透着危险,“快把我踩到地底下了。”
“你没踩回去?”
“踩了。”颜蔷继续微笑,“这不是怕你心疼吗?跟你打声招呼。”
霍岐握住她的手,抬起她的腿:“哪只脚踩的?”
“要剁我的脚?”
“帮你揉一揉。”霍岐将她的腿搁在了他的腿上,脱掉了她的鞋,降下车窗直接扔了出去。
颜蔷:“?我的鞋!”
霍岐:“踩脏了就扔了,喜欢再给你买,明天陪你去逛街?”
颜蔷:“???”
“等不到明天?”霍岐说,“我让人现在送过来让你挑。”
颜蔷:“……你好熟练。”
这话有点酸。
颜蔷觉得他如今能这么的驾轻就熟,肯定是经过调教,这让她嫉妒。
霍岐:“嗯,这句话在我心里模拟了很多年。”
他揉捏的颜蔷的小腿,昏暗里偏头看她,“以前没钱,现在有钱了,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颜蔷感觉心里的酸好像更催泪了。
她忍不住的眼眶泛酸,感觉眼睛瞬间涌起了潮水,一点一点的汇聚成浪潮,翻越眼眶这座堤坝,泛了滥。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
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颜蔷却读懂了这轻描淡写后模拟了无数次的故作潇洒。
“为什么是鞋?”她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霍岐似是弯了下唇角,“不是。”
“什么?”
“只是恰好说到了鞋。”
他想给的很多。
他不是这一天才开始有钱的,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理不清自己的感情,他把爱当做了恨。
直到那么一天。
他突然意识到,他还爱着她。
是很爱。
“李映竹的事你还没说完。”颜蔷煞风景的说了句。
“谁?”
“李映竹。”
“不认识。”霍岐说,“她怎么惹到你了?”
颜蔷:“……”
她没有说实话,只说被嘲讽了几句,全程每天提到婚礼的事情。
霍岐却仿佛有读心术。
“因为婚礼?”他看向颜蔷,“她嘲笑你说我没有跟你办婚礼,是吗?”
“你听到了?”颜蔷诧异。
“猜的。”
“……”
“婚礼得再等等。”霍岐说。
颜蔷没有期待婚礼,所以面对霍岐的“再等等”,她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颜蔷没有鞋。
所以回家她是被霍岐抱下车,抱回房间的,然后在床上被吃抹干净后,又被抱到了浴室。
一夜无梦。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颜蔷下楼时,发现楼下摆满了各种架子,全部都是当季新款的衣服鞋子。
徐婶见她下来,笑得合不拢嘴:“太太醒了?霍总让人送来的衣服鞋子还有首饰,说让你随便挑。喜欢就全部留下,不喜欢就换一批。”
颜蔷没想到霍岐来真的。
“太太是先用餐还是先挑选?”徐婶问。
“吃饭吧。”
颜蔷饿了。
“我马上端出来。”徐婶去了。
颜蔷在餐厅坐下后,打开手机给霍岐发消息。
颜蔷:[在干什么?]
霍岐回了两个字:[开会。]
颜蔷:[我醒了。]
霍岐:[吃点东西,衣服那些送过去没有?看看,喜欢就留下,不喜欢让他们换一批过来。]
颜蔷:[我想跟你穿情侣装。]
想了想,她又说:[copy玩吗?制服诱惑也可以。]
她故意的。
此时的霍岐确实在开会,他垂眸看着手机,眉头拧的紧紧的。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一个个胆战心惊。
半天没没听到声音,霍岐抬起头来:“继续。”
声音紧绷。
冷得要命。
低头,他回复:[你确定?]
颜蔷:[喜欢朱迪警官吗,还是jk,洛丽塔?]
霍岐:[别后悔。]
颜蔷:[?为什么别后悔?我选几天衣服你都不乐意?你刚还让我想要的都留下,你骗人。]
霍岐:[……]
颜蔷是逗霍岐的。
但霍岐认真了。
晚上回来,他带回来她想要的“朱迪警官”“jk制服”和“洛丽塔”。
颜蔷脸红了。
霍岐亲手帮她换上,又一件件亲手褪下,直到每件衣服都沾染着水渍,完全没办法再看。
“不来了……”
颜蔷声音都哑了。
她红着眼睛,像是楚楚可怜的兔子,尤其是头上还绑着那对长长的兔耳朵。
霍岐低头咬她。
他努力克制,想让自己慢一点,却被她一个眼神就击败得彻底。
眼角沁出了泪珠,被一点点撞碎,化作无数颗晶莹剔透的钻石。
破碎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夜晚。
她像是溺水的鱼。
又像是沙漠里脱水的旅人。
在淋漓里单独拉扯。
直到霍岐吻她的唇,吻她的鼻尖,吻她的耳朵。
沉浮飘荡间,她听到霍岐在她耳边呢喃,一句一句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在混沌间一声声的“嗯”着,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