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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脸雀雀屎我丑我承认,不过我没看到你屁股,不知道白不白,要不你脱了裤子给大家伙儿看看?”人群一阵哄笑,曹氏脸色通红,刚想回嘴,余金凤又开口了。
“还想要洗脚丫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鸟德行,母猪一样丑的人眼壳疼,苦哈哈地跟着大部队逃荒就得了,还端什么大户奶奶的架子,那架子可不是一头母猪能端起来的!”
人群又是一阵大笑。
余金凤骂架跟机关枪一样嘟嘟嘟不停,不仅话狠直戳人痛处,还说的快说的逗趣,让围观群众大笑不止。
余金凤说曹氏丑的人眼壳疼是母猪不是没有理由的,曹氏很胖,不但胖,还矮,不但矮,还塌鼻子厚嘴唇,五官确实不咋好看。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白,所以她才会自信满满的说自己屁股白。
曹氏听着周围人的嘲笑声,脸都成了猪肝色,她自己到底什么样自己最清楚,俗话说吵架说人不说短,她在蓝家村跟人斗嘴,从来没有人攻击过她的相貌。
一是本就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没必要彻底撕破脸。二是,顾及她婆婆周氏,周氏在村里还是有脸面的,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接生婆,人见了她都要敬几分。
因此,曹氏跟人吵架从来没人骂过她丑她胖。
余金凤一张口就直中她要害,别说她没有还嘴的机会,就是有也一句话说不出来了,完全是被气的。
圆凯等着老娘大发神威,像以前一样把对方骂退,然而,自家老娘气的脸红脖子粗,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不说。
他急了,摇着她胳膊催促,“娘,你咋不说话,你说话啊!”
圆方也催促,“娘,你快骂死他们!骂死他们就有巧克力吃了!”
“俩熊玩意儿就知道吃,走!给我滚回家去!”曹氏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看到儿子一脸好吃没出息的样儿,对他屁股就是一脚,生生将他踹倒在地。
圆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最后母子三人带着骂声和哭声离开了。
人群中的范逸承看着笑的得意的少女也转身离开了。
蓝妈对余金凤竖大拇指,“你真行!”余金凤手一摆,慷慨道,“我别的不行就是吵架行,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今天还没发挥出来呢。”
蓝妈想起了她抱车轮子死不撒手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确实没完全发挥出来,还有一招撒泼耍赖呢。
余金凤问,“你笑啥?”
蓝妈忙摇头,“没啥没啥,就是觉得我得拜你为师,你得教教我怎样跟人吵架才能把对方气吐血。”
“不用给她气吐血,气的她吃不下饭屙不出屎就成了。”
“别屎啊尿啊的了,趁着大部队还没走,我们再煎几张油饼路上吃,你出锅我出食材怎么样?”跟余金凤处的好她不介意将吃的分给她,还是那句话等到了信县一切都好了。
况且她也实在不忍心见自己吃饱亲近的人饿肚子。
余金凤一家从碰着到现在都一天半了,大人就分吃了一块巴掌大的油饼,天黑喝了点玉米糁子,今天早上饭都没做。
尽管这样他们也没想打秋风,他们一家四口在这边吃,那边五口背对着也不朝这边看,显然是为了避免对眼看着尴尬。
余金凤先是大喜,然后又一脸难堪的说,“蓝大姐,我知道你可怜我这一家子,但你们食物也不多,我也没见着你们吃啥,昨晚是粥今早也是粥,你们的面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们还扛的住,等扛不住了你就给俩孩子吃点就成。”
蓝妈被她说的脸发烫。
他们背着人可没少吃小零食。
“好了,别说了,就这么着了,你也说了等到了信县就好了,我家的食物我有分寸不会饿着自己的,你去刷锅,我和面,娃儿捡柴,趁着大部队还没走我们赶紧做出来。”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阳光却驱散不去空气中的寒冷,冻的人牙齿打颤。
王乾坤知道后忙说,“这怎么行,我们怎么能吃你们的口粮,你们自己都不够吃,不行不行!”
蓝爸拍着他肩膀笑说,“乾坤兄,我们遇着也是缘分,咱们一起赶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们一家受饿,天无绝人之路,互相帮一下,挨到信县就好了。这样吧,等以后日子好过了,你把吃的双倍还我。”
王乾坤是读书人将脸面看得重,蓝爸故意这么说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白吃是暂借。
果然,王乾坤点了头,“好,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还。”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这是蓝爸给足他脸面,眼眶泛酸,他真诚地说,“兄弟,谢谢你,谢谢你。”
两人握拳,击打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余金凤也红了眼眶,用手擦去脸上的泪一句话也没说,起锅做饼去了。
潇潇洒洒俩双胞胎知道要做油饼吃,开心的互相拥抱,原地转圈圈,腾腾腾跑到蓝莹和蓝球面前道谢,“谢谢姐姐和哥哥给我们吃油饼,以后我为你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小人儿说的一本正经,把蓝莹乐的不行。
蓝球也拍着他们脑袋笑问,“什么当牛做马,你这话跟谁学的?”
“我娘教我的,说有人帮我们就要给人当牛做马做回报,我爹还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反正谁对我们好我们就要十倍回他的好。”
蓝球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睛亮晶晶的,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蓝莹笑说,“你们说的非常好,等下奖励你们多吃几块油饼,好了,去玩儿吧。”
“吃油饼喽!吃油饼喽!吃油饼喽!”俩小家伙拍着小手掌蹦蹦跳跳去玩儿了。
收起笑,蓝莹对蓝球说,“球儿,我知道他们再说下去你就要把剩下的小零食给他们吃了,你能有这种想法我理解,但我不赞成你的这种想法,其中的原因你自己再好好想想,下次小心些,别再掉东西了。”
“姐,我知道了。”
“能帮的我们会尽力帮,至于怎么帮帮到什么程度,爸妈会有定夺。”
爸妈生活阅历比他们丰富,他们只能看到表面,而爸妈能透过表面看本质。
就比如老妈为什么这个时候才会应口将食物分给余金凤一家,因为老妈在考察这一家人的人品,看他们值不值得帮。
如果帮了一个人品差的,不是给自己积德,反而是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