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中一片安静,杭修途合上书,看向床上的杭杨,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放下书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抚摸杭杨的发顶“睡不着”
杭杨还紧闭着眼,整个人板板正正躺在床上,他闭眼的时候那么美丽无害,像个柔软的洋娃娃。杭杨硬邦邦地回答“睡得着。”
杭修途低低笑起来“睡不着就起来吧。”
跟外人面前那个残忍冷漠的冰雕美人完全不同,杭杨皱起眉,认真的样子看起来说不出的好笑“我可以的主人让我睡着我就一定睡得着。”
镜头无声地给到杭修途的眼睛他淡棕色的眼里全是笑意,温柔浓重得几乎化不开。
弹幕化身土拨鼠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杭老师的眼神就是美化版的我
谁不想有个这样的管家崽崽呜呜呜呜呜
请尽早实现一户一杨,谢谢
逮住一只软绵绵的杨崽狂吸嘶哈嘶哈
杭老师,咱有话直说我馋你老婆
“睁眼,起床,”杭修途声音稍肃然了一点,“我说的。”
杭杨这才睁开眼,一双蔚蓝色的大眼睛有点无措地眨了眨,小心翼翼坐起来,还往杭修途身边凑了凑“您会嫌我烦吗我可以睡着的”
弹幕二度爆发,像极了耍猴现场
啊啊啊啊啊救命他要我的命吸氧jg
啊啊啊啊啊啊你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吗
鼻血完全止不住啊c
这真的不是美人管家一不留神把杨杨宝贝放出来了吗
“不会。”杭修途拍拍他的头,微笑起来,“我们出去走走。”
“但是”杭杨轻轻握住杭修途按在自己头顶的手,郑重拿到面前,眼神突然变冷,带着寒意瞥了眼隔壁房间,“但是、他们想要您的命。”
杭修途反握住杭杨,把他纤细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拍了拍“你会保护我,对吗”
“嗯”杭杨使劲点头。
像是被杭修途这一句话哄得心都化开了,杭杨露出了节目开播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笑,是个人都看得出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
“那好,”杭修途微微一笑,“我们走。”
隔壁房间,顾愿躺在床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你为什么来这儿挺明显一陷阱。”
荀勖看着他轻叹口气“那你呢为什么来这儿”
顾愿笑了一声“其实吧,控制人的手段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说来也就威逼利诱四个字。”
“你知道的,我老师是日心说的狂热捍卫者,我好不容易把他改名换姓送出国,但是n公爵拿到了他的确切位置、甚至于、其他更隐秘更确切的信息,”顾愿疲惫地叹口气,“然后又告诉我,在这儿,我可以彻底摆脱这个要命的把柄。我没办法,明知是陷阱也只能踩进来。”
荀勖又叹气“我就知道。”
“那你呢”顾愿坐起来,“你有什么”
“一样,他寄给我的东西和你差不多,还附了你登上火车的照片,”荀勖低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过来。那么我也没有选择,我得跟你一起。”
听到“我得跟你一起”的瞬间,顾愿从容的面具像是被人一锤砸裂了,他低低“哦”了一声,又躺下去,把脸埋进洁白的被子里。
弹幕看傻了
原来这俩真的有感情线啊我嘞个大草
我我我一直觉得他俩很配从先导片就开始磕啊啊啊啊啊你们懂变官配的心情吗
d磕学家今天爽死了
我又可以了
评论区也是一个比一个兴奋
今天这两对都是那种生死相随的知己伴侣,我真的好磕这种暧昧感啊啊啊啊啊
1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2暧昧感yyds
3关键我咋闻出来一种强烈的be氛围呢本人纵横磕学界多年,从来没见过“生死至交”还有“知己”这种c能he的
4楼上闭嘴本人正上头,别逼我动手啊
5把三楼打出去实话就能乱说吗
半晌的沉默后,顾愿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觉不觉得这个城堡很奇怪”
荀勖看向他“嗯”
“城堡本就是贵族固守领土的最后防线。但这座城堡,背靠悬崖,向左是人迹罕至的密林,向右一片茫茫无际,是人烟都看不到一缕的荒地。一旦遇上大雪、或者别的什么事故,压根出不去,主人自己也得困死在这里。你说,他图什么呢”
荀勖也陷入沉思“确实,这城堡还没有门窗,虽然精致华美,但我总觉得这儿像像一个坟墓。”
“我有一个猜想,”顾愿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他看向荀勖,“我们出去走走吧”
荀勖被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情弄得头疼,按着太阳穴揉了揉“我们隔壁”
“哎呀我们隔壁是n公爵,我知道”顾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啰嗦放心吧,我话放这儿,他不会杀我们的。”
荀勖眉毛皱起“现在的状况,生死只是对方一念之间的事,你这等于把自己的咽喉放在别人手里”
“真死了又怎样就算我们殉情,不好吗”顾愿笑着从桌子上拿起华美的烛台,往荀勖手里随手一塞,“走,前面开路。”
弹幕又变成了“”和“”的重灾区
刚刚发生了甚么事
是我听错了吗
这是什么直球攻击
我当场一个好家伙
报许愿c超话已经连夜建好
还有一群c党中的妈妈粉把小杭跟二杭揪出来数落
杨杨杭老师赶紧出来学习别让老母亲为你们的婚事操心了
你们要是有这个速度,估计二胎都抱上了我恨铁不成钢
快把镜头给这两个不成器的孽子老娘要看他俩赶紧谈恋爱
随着“吱呀”一声开门响,顾愿探头在外面看了看,然后伸手扯了扯荀勖的袖子“没人。”
一片漆黑的城堡里,荀勖举着烛台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一个尾巴。
整个大厅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极轻的脚步声。
“你到底出来看什么”荀勖压低声音问顾愿。
顾愿维持高深莫测的谜语人人设,又含糊了过去“不论输赢,估计这都是我们在这座城堡的最后一晚了,看看呗。”
荀勖不再问,任由顾愿牵着自己袖子慢慢走。
“马萨乔的出乐园,”荀勖看着墙上的一副画低声说,他又向前几步,“很奇怪、实在是奇怪。众所周知,这位n公爵明明是宗教绝对权力的捍卫者,但是他偏爱的这些画作”
荀勖把烛台举高了些“色彩基调热情饱满,侧重写实。这幅草地上的圣母,我也很喜欢,你真应该在白天的自然光线下仔细看看。”
荀勖声音轻下来,顾愿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沉浸式的笑意“色彩非常、非常丰富,不可思议的炫目但又不可思议的柔和舒缓,拉斐尔真的是天才,他巧妙融合进去那么多圆的元素,用笔触把你所见的颜色都变成了光。”
他盯着这幅画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大厅“这座城堡的主人的品位实在不错,但从挂画来看那边、乔托的经典透视作品,还有文艺复兴三杰的画比比皆是。热爱自然、人性,充分尊重人之所以为人的自身价值,这不该是n公爵的价值取向呀”
荀勖轻叹了一声“实在是违和。这样的城堡、这样的主人,他家的布置不该是中世纪风格浓重的刻板宗教故事吗怎么教廷的狗居然是这些艺术大家的崇拜者”
顾愿没有接话,而是背手围着荀勖走了小半圈,最后停在他面前“我在神父的房间中看到过论两种新科学。”
“这本书”荀勖慢慢眯起眼睛,“听着耳熟。”
顾愿笑着说“伽利略的大作,但因为他老人家被宗教审判,这本书不被允许在意大利出版,伽利略去世前四年才得以在荷兰出版。”
荀勖微微瞪大眼睛“这实在是太矛盾了,我想不通。”
“是啊,这位n公爵不知道杀了多少平民跟宗教改革激进者,”顾愿按住自己的下巴,低头陷入沉思,“多少有点叛逆啊”
镜头一转,回到这位“叛逆”的n公爵起居的客房
暖融融的烛光下,杭修途正坐在床边和杭杨面对面说话,突然,杭杨像一只受了惊的贵族猫,纤长的食指按上杭修途的唇“等等。”
杭修途几乎能看到杭杨脑袋上竖起的两只猫耳,也不说话,就任由他按住自己的嘴。
“主人,”杭杨跪坐在杭修途面前,几乎把自己整个上身压进他怀里,贴在杭修途耳边轻声说,“他们出门了。”
弹幕当场狂喜
卧槽对不起妈妈错了不需要直球表白钓系yyds
钓而不自知yyds
狠狠擦鼻血,杨杨你好会
啊啊啊你俩给我滚去谈恋爱我来替你们打架
杭修途却笑着拍拍杭杨的背“没事。”
这边两位前后脚出了房门。
“他们朝哪走的”杭修途看向杭杨。
杭杨一手拿着烛台,慢慢闭上眼睛小声说“向右,出了长廊,他们现在是在一楼的大厅里,应该是在交谈。”
“那我们去三楼吧,”杭修途伸手揉了揉杭杨的头发,“别惊动他们。”
杭杨皱起眉,握住烛台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道,但杭修途的手随即轻轻覆了上去,不由分说把杭杨手里的烛台“抢救”了出来。
“好端端的东西,”杭修途在杭杨眉心轻轻点了点,“这么用力做什么”
“主人”杭杨捂住眉心,表情没什么大幅度的变化,但大眼睛里明明白白挂着两个字委屈。
不只是观众,杭修途也顶不住这样的眼神,牵起杭杨的手走向楼梯口“走吧。”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上三楼,杭修途把烛台放在小天台的窗框上,一撩自己的长袍,在窗边坐下。
他看向窗外,在自己身边拍了拍“来。”
杭杨乖巧地走到他旁边坐下,胳膊圈住自己并拢的双腿,整个人习惯性地缩起来,他看向杭修途的眼神沉默、温柔,柔软到把一群观众萌得心肝直颤。
“暴风雪还没停。”杭修途看着窗外,月光洒在半空中细密而磅礴的雪花上,反射出点点银光,美不胜收。
“总会停下来的。”杭杨蔚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和窗外的风雪交相辉映。
“是,”杭修途笑着看向他,“总会停下来的。”
“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杭修途问,“你知道这里的每个人是怎么选进来的吗”
“今日在这间别墅里相聚的诸位,每个人都有想杀的目标,而你们的目标也恰巧汇于此,”杭杨跟背书一样把那封来自n公爵的信里的内容照着原样一丝不苟背了一遍,“您写得很清楚。”
杭修途摇摇头“不,不止如此。”
杭杨的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他把头低下来一点,整个人呈明显的拒绝姿态“您没必要告诉我。”
杭修途却轻轻捏住杭杨的下巴,迫使他把头抬起来听自己说话“聚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他们之间那些私怨,还有个更重要的条件”
就在这种关键时刻,镜头恰到好处卡到了另一边,弹幕上“惊起骂声一片”。
顾愿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质地上好的皮质沙发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夜间显得格外清晰。
“之前每天都有人紧锣密鼓地闹事,一点多余的思考空间都没有,”顾愿轻声说,“以至于一些很明显的问题都被我们忽略了。已经死去的那些人确实彼此之间有私怨,但你我应该一样,和这里的贵族、平民都没有半点关系,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n公爵本人。”
顾愿继续说“那封信,最后提出的那个令我心动的诱惑,他说,永远摆脱掣肘你的把柄,向迫害你的阶级权力者复仇你将获得杀死n本人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我是为此而来的,”他抬头看向荀勖,“我要杀了n,让他为多年来蔑视生命的行为付出代价。”
荀勖静静看着他“我知道。”
顾愿却突然激动起来“但我的计划可能”
荀勖却打断他,他的眼神安静得像一片无风的湖泊“我知道。”
他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一样的。”
安静的黑夜中,这两人一起贴墙走,一丝不苟把城堡的一楼到三楼沿着墙壁挨着每块砖仔仔细细巡查了一遍,最终确定这座城堡除了三楼的小天台一道缝都没有连蚊子都飞不出去。
“没有门、没有窗,”顾愿敲了敲手边的砖,“真的跟棺材一样。”
“那我们就如他所愿,让这儿成为n公爵的坟墓吧。”
画面切回三楼天台,杭修途专注地看着杭杨“聚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他们之间那些私怨,还有个更重要的条件。”
“这里的贵族,憎恨我专横独断,剥夺了他们的部分利益;这里的平民,每个人都有至亲至爱死在我手里,”杭修途把语速放慢,“这里的每个人都和n公爵有仇。”
他淡淡朝楼梯那里瞥了一眼“现在像苍蝇一样在城堡里乱飞的两个,即使没有继承财富的允诺,他们也会想要我死,恨不得扒开我的皮肉喝我的血”
“想要您命的人太多了,”一瞬间,杭杨丝滑地切换回白天那个冰冷可怕的管家,“但想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杭修途却摇了摇头“把你手里的刀塞回去。”
他按住杭杨的肩膀,跟哄孩子一样“你有想过重新开始吗摆脱n身边k的身份,过去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没有人知道你曾经是谁,n公爵最信任的k和他一起死在了这座城堡里,从这里离开的只是一张白纸。”
杭杨慢慢瞪大眼睛,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从踏出城堡的瞬间开始,即等于重获新生,过往再无人追究,”杭修途把那封信的结尾轻声重复了一遍,他看向杭杨的眼神复杂,很难想象两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会这样凝视着彼此露出这样的眼神,“跟那些人都无关,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他抚上杭杨的侧脸“明天、明天雪就会停。听我的话,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杭杨的目光沉下来,他盯着杭修途“那你呢”
“我”杭修途笑起来,“我将永远摆脱罪孽、信仰、阶级、家庭、身份还有立场的束缚,彻底走向自由。”
他拍拍杭杨的脸“为我高兴,好吗”
杭杨静静凝视着杭修途,他从未流露出这样虔诚的眼神“不可能。”
杭修途眼神黯淡下来,他别过脸“和我死在一起,就怕恶魔抓人的时候会顺手拉你一把。”
杭杨却一言不发从窗框上轻盈跳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在杭修途面前单膝跪下“那就下地狱吧,我们一起。”
“我不相信神,但如果你希望我相信,那我就相信;我不喜欢杀人,如果你希望我杀人,那我会做的比任何人都好。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我没有信仰,你就是我的信仰”
c党原地爆炸,兴奋到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弹幕上除了“啊啊啊啊啊”还是“啊啊啊啊啊”,铺了一层又一层,遮得看不清人脸。
啊啊啊啊啊你是我的信仰
新款情话t
我错了我又错了钓系算什么直球yyds
啊啊啊你俩是我的信仰淦快给老娘滚出来谈恋爱
杭修途慢慢瞪大眼睛,又稍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最后千言万语浓缩在一个微笑中,他只拍拍杭杨的头“起来,我们回去。”
谁能想到,阶梯的最后一夜确实唯一的“平安夜”。
小憩的杭修途从床上睡醒时,发现杭杨已经穿戴整齐侍立在自己床头,像平时一样,妥帖、严肃、冰冷。
“早上好,主人。”杭杨单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
“他们还活着吧”杭修途问。
杭杨声音冷淡“如您所愿,那两只老鼠在城堡乱窜到半夜,非常精神。”
“好。”杭修途点点头。
他起身走向房门,但握住门把手的瞬间,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松开。”杭修途看着杭杨蓝宝石一样的眼睛,语气本不重。
但见杭杨迟迟不松手,他又加重了些“松开。”
杭杨白色手套里的手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轻轻抖了一下,还是松开了。
杭修途打开门,谁知这一瞬,一股呛人的“白烟”扑鼻而来
“面粉”杭杨下意识捂住鼻子,他先困惑了两秒,随即眼睛蓦然瞪大,“粉尘爆炸”
即便明白n公爵是为了寻死来到这里,明白这座城堡是他为自己打造的“最后的乐园”,但仿佛是出于保护的本能,杭杨还是朝楼梯冲了过去。
“没用的,”顾愿手搭在扶手上慢慢往下走,他看着杭杨微笑,“即便你现在去打开天台的窗户也没用了,浓度已经达到临界值,只需要一颗火星,这里就会瞬间爆炸。”
“老鼠,”杭杨盯着他,如果目光有实质,怕是顾愿已经被凌迟了,“阴沟里的老鼠。”
顾愿只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目光却落在杭杨背后的杭修途身上。
“表情为什么那么难看呢,公爵大人”顾愿有些不解地偏过头,“这里不正是您为自己准备的坟墓吗”
顾愿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荀勖挥了挥手里的火柴盒从楼梯走下来,两人站在一起,眼神平静而疯狂。
荀勖慢慢拉开手里的火柴盒“永别了。”
就在这一瞬,杭修途突然拉住杭杨的手腕,一脚踢开最近的房间门冲了进去。
小小的杂物室角落,杭修途把杭杨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角“活下去,我”
话还没说完,一切的一切都淹没进火光和热浪
这座城堡,爆炸了。
弹幕也随之爆炸
这这这
怎么会这样也太狠了
好家伙顾愿直接一波送走所有人
我特么裂开
不行我不信杭老师最后肯定护住了杨杨对不对
杨杨呢啊啊啊演职人员表不要弹出来求求了
杨杨杨杨啊
一切结束了,但一切还没结束。
漆黑一片的屏幕又慢慢亮起来,镜头终于从城堡内转移到城堡外即便只是一片残砖断瓦。
废墟之上,突然有什么微微动了一下,一块巨大的石板“砰”一声巨响被扔在旁边的砖块瓦砾上,又是一团灰尘弥漫开。
在所有人翘首以盼中,杭杨拖着什么东西从废墟底下爬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血渍浸透,大片大片的赤红和黑色的脏污交织在一起,唯有一张脸苍白到近乎可怕像活着似的、又像死去一样。
他又一言不发地掘开旁边一块比他身体还大的石板,把杭修途焦黑了一半的“尸体”从里面拖了出来。
杭杨把人抱在怀里,抬头看天。
正如杭修途昨晚所言暴风雪已经停了,天边甚至已经可以看到一缕阳光。
他却抱着尸体,拖着一路蜿蜒的血迹,一步步逆着初晨的阳光向别墅后面走。
这座城堡,背靠悬崖,向左是密林,向右是荒地。
杭杨走到悬崖边,朝下面的万丈深渊看了一眼。他微微笑了笑,半点犹豫都没有,抱着杭修途的身体纵身跳下。
屏幕慢慢黑了下去,一个大字弹在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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