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每月的聚餐，相当于是咒术高专全体学生自愿组建的集体活动。
因为咒术高专的学生太少，根本不存在什么“虽然在一个学校但没有打过几次照面”的情况，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都还算不错，所以才会提出每月聚餐这种轻松的、促进同期感情的集体活动。
这次的聚餐，因为轮到五条悟请客，所以他大手一挥直接带大家去了五条家名下的产业一家位于银座的日式料理店。
四个女生在五条悟的带领下直接去了那家日式料理店为自家老板预留的最大最好的包间，而剩下的三名男生则相约一起去买酒，等大家都到齐后，才开始上菜。
从菜品的精致程度就能看出厨师有多用心。不过想来也是，自家家主带人来吃饭，怎么可能不拿出十二分的认真来布菜。
“那我开动啦”
等菜都上齐，大家齐齐合掌做祈祷状，说完才迫不及待地开始动筷。
“每次这个时候，我才会有五条是五条家家主的实感。”家入硝子夹了一片河豚片，慢慢咀嚼后，咂咂嘴感慨道，“实在是很难想象五条这样的性格怎么能成为家主。”
“当然是因为老子足够强了”白发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
说完，他还相当臭屁地推了下自己的墨镜，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就连头发丝都高高翘起，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看吧使劲看快看看最强的我”的自得感。
餐桌上的大家都对五条悟非常不礼貌的自称和无时无刻散发着的自满免疫了，闻言都没什么反应，继续品尝美食。
只有夏油杰扶了下额头，对他这个非常不礼貌的自称颇有微词，但是碍于现在人多，也不好直接和五条悟说些什么，只能偏头看了眼加茂杏奈，和她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很无奈地耸了耸肩。
黑发少女扑哧笑起来，又怕自己太放肆，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扭头去和庵歌姬说话。
尽管如此，但是这点儿动静还是被五感敏锐的五条悟听见了，他飞快地扭头看过来，胳膊肘搭上夏油杰的肩膀，明明是在不满地威胁挚友，目光却越过夏油杰看向了加茂杏奈“喂，杰，在悄悄说我坏话吗”
“我可没有。”夏油杰面不改色，推开五条悟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朝加茂杏奈眨了眨眼睛，“对吧，杏奈”
加茂杏奈飞快地扬起嘴角，朝夏油杰笑了一下，随后坚定点头“对”
白发少年看看她，又看看夏油杰，莫名其妙垮了下嘴角，有点儿不大高兴，却又因为搞不清自己这不高兴的由来，所以只能选择向平时那样响亮地啧了一声，不再说话，回身和面前炸得酥脆的天妇罗作斗争。
“”家入硝子看了看相视一笑的两人，又看了看正低头吃天妇罗的五条悟，约莫是想到了昨天和五条悟的信息，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对这场面发表什么评价，转头又夹了一块河豚片。
与此
同时，刚才去便利店买来的果啤也被一年级的七海建人放上了桌。
“因为之后还有安排，所以我们只买了一些果啤。”七海建人这样解释道往常他们都直接买啤酒。
今天下午有猜谜寻宝比赛，他们一早就说好了，吃完饭后去凑凑热闹。
一年级的灰原雄兴致勃勃地开了好几瓶果啤，先给前辈们满上，才转头给自己和七海建人倒了一杯。
“我就不用杯子了。”家入硝子摆摆手，拒绝了灰原雄倒酒的好意，自顾自地又开了一瓶啤酒，表示她直接喝这个就好了，“就算是果啤，也该直接干才对嘛。”
没错，家入硝子，是一位酒豪。
“来吧，干杯敬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
“干杯”
无数个酒杯里，一瓶果汁格外突兀。
五条悟兴冲冲地举高自己手里的果汁，和其他人的酒杯碰在一起，他还特地扭头和夏油杰碰了一下，故意把自己的果汁溅到对方的果啤里，随后若无其事地做回自己的位置，假装自己什么事儿也没做。
黑发少年看着自己杯子里晕不开的那几滴果汁，眼尾抽了抽，本来有些恼，可是他转了转眸，最后只是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用惋惜的声音说“唉，算了，毕竟悟是不会懂酒的味道的”
“哪有什么不懂的我又不是没喝过”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五条悟立刻炸了毛，捏紧自己手里的果汁瓶，很不爽地抗议道。
夏油杰看了眼他手里的果汁，微微一笑，用夸张的、非常包容的语气说“是啊，毕竟，悟是哪怕沾一滴酒都会醉掉的人嘛。”
在场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
是的，自诩无所不能的五条悟，也有众所周知的、完全无法征服的东西，那就是酒精。
自从一年级的时候五条悟因为好奇尝试过一次，并且以惨烈的失败告终后，他就对酒精敬谢不敏，再也不碰了。高专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勉强，由着他喝果汁吃棒棒糖。
不过呢，在五条悟故意恶作剧的时候拿这件事打趣他，倒是他们很愿意做的事情。
五条悟鼓了鼓腮帮子，撕开一颗水果硬糖送进嘴里，无视了笑得最高兴的庵歌姬，也不再搭理率先开始打趣他的夏油杰，调转矛头看向加茂杏奈，眼尾微微下耷，作出可怜巴巴的样子，非常委屈地撒娇道“杏奈你也要和杰一起嘲笑我吗”
“啊”加茂杏奈显然没想到自己也会遭殃，她稍稍收敛了下自己的表情，随后抿了口酒，很不给面子地说，“只是事实而已吧，怎么能说是嘲笑。”
这当然不是五条悟想要的回答。
可是，如果让他就此放弃的话未免也有些太没面子了。
他想了半天，努力想些什么恰到好处的、可以让加茂杏奈改变口风的话来，但是又要注意分寸，不能让这话太过分他还是很明白的，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才刚得到了对方“朋友”的认可，如果真的
惹恼了杏奈的话，她恐怕不会很轻松地原谅他，那就很难收场了。
尤其是，不能像之前在游乐园的鬼屋时那样说错话了。
五条悟首先排除了“搞什么嘛，明明杏奈酒量和我一样差”这种显然会惹对方生气的话。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加茂杏奈从来不承认，也不愿意放弃喝酒，每次聚餐，她总会和家入硝子、庵歌姬一起推杯换盏，最后醉得不省人事，被两个女生齐心协力扶回宿舍去。
想到这儿，白发少年撑着桌子往前倾了倾身，越过夏油杰，看向加茂杏奈面前的酒杯。
出乎意料的，酒杯里的酒还有一大半。
他眨了眨眼睛，半天也没想出其他适合的话来，只好憋着气又坐回去，闷头喝了一口自己的果汁。
加茂杏奈不明所以，干脆放弃了猜测五条悟大少爷阴晴不定的心思，转而拍了拍夏油杰的肩，微微凑近，无声地点了点自己的手机屏幕。
黑发少年心领神会，立刻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新消息。
加茂杏奈一会儿可以出包间一下吗想和杰商量一件事。
夏油杰看完，偏头和加茂杏奈对视一眼，笑着点点头。
他们的小动作被家入硝子新一轮祝酒词掩盖过去。
“来，再干杯”
“干杯”
没过一会儿，加茂杏奈便开始行动。
她猫着腰，悄悄往包间外走。
但还是被五条悟喊住了。
“杏奈要去哪里啊”他眼尖地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刻喊住她，随口问，“怎么悄悄跑掉啊”
加茂杏奈顿了一下，刚想抬手想摸鼻子，就想起上次被五条悟拆穿小动作的事，硬生生忍住了，用翻白眼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去洗手间问那么多”
“哦。”
五条悟撇撇嘴，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缠着她问了。
而一旁时不时笑着和大家捧杯、暖场的夏油杰低头看了眼时间，卡着点，在加茂杏奈离开后不久从容起身，说是去帮五条悟再买几杯果汁，并询问大家需不需要买些什么零食之类的。
“要可乐不要果汁了”五条悟晃了晃自己所剩无几的果汁，完全没有多想，向夏油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黑发少年应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出了包间。
几步外，加茂杏奈百般无聊地来回走。
听见开门声，她抬头看来，在对上那双紫色眼睛时笑起来，蹦蹦跳跳地朝他走近“杰”
夏油杰也笑，他抬手接了一下加茂杏奈，很轻地握了下她的胳膊，随后松开，和她并肩朝外走。
“杏奈让我单独出来，是有什么秘密行动吗”他笑着问。
“的确是有秘密行动。”加茂杏奈把自己和庵歌姬说好的计划讲给夏油杰听，“一会儿的猜谜寻宝大赛，估计是没办法一个组的，但是听说比赛其中一个地点在浅草寺，我想到时
候拜托歌姬前辈和硝子支开五条悟，我们一起去浅草寺里走一走。”
少年听完，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她以为对方不太赞同这个计划，因此有些踌躇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可是，对方的紫色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当然没问题。”他这样说，“只不过，我有些好奇，如果更稳妥些的话，完全可以换一天在一起去，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聚餐这个悟也在场的时间呢”
加茂杏奈呆了一瞬，有些苦恼地说“老实说，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既然都出来了，那就该多创造一些独处的机会更何况，就算单独约出来也会有被悟发现并且打扰的可能可是，这么说出来又有些牵强”
她还在琢磨这个复杂的问题，夏油杰却已经笑着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既然杏奈想不出答案的话，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因为杏奈喜欢我，所以希望无时无刻都和我待在一起呢”
这个假设让她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脸，指尖触及的皮肤烫得惊人。
“当然，当然可以。”
“嗯，我也很喜欢杏奈。”夏油杰嘴角的弧度扩大，他在自助售货机前蹲下，买了几瓶五条悟指定的可乐，随后站起身，看着显然有点儿害羞的黑发少女，善解人意地换了话题，“那我们一会儿就按计划行事，现在先回包间吧。”
“好。”
两人确定好计划后，便调转方向，往包间走。
恰好这时，包间门打开，五条悟探出身子，准确无误地朝他们看过来
“杰诶，杏奈也在，该走了，现在去参加那个猜谜寻宝大赛。”
加茂杏奈心头一惊，暗自庆幸自己此刻和夏油杰并没有做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胡乱点头应了一声，看着五条悟的脑袋又缩回了包间里。
这时，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很快覆上她的手背，带着茧的手指轻轻捏了下她的手。
黑发少年看着她，温和地笑笑“走吧。”
猜谜寻宝大赛的规则早在先前的宣传期就公布了两人一组，一共十道谜题，每猜对一道就盖一个章，盖满十个章并找到隐藏在终点的雕花组合就可以得到奖品。
咒术高专学生们的分组毫无悬念，几乎不需要商量，就能够立刻分好组加茂杏奈和庵歌姬一组，家入硝子和冥冥一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一组。
五条悟对这类比赛本身没什么兴趣，但是对比赛奖品之一，也就是他最喜欢的那家店的新品甜点品尝劵非常地感兴趣。因此，此刻他充满了斗志，勾着夏油杰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说“出发吧，杰，我们可是最强，绝对能拿到奖品”
黑发少年脸上挂着他一贯的微笑，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打压挚友的兴趣，只是顺着他的话，用自信的语调说“当然。”
抛开别的不谈，他的确对猜谜这类活动很有自信。
“那我们就在终点
见吧。”
大家很快就出发了。
加茂杏奈和庵歌姬早就已经做足了功夫，在网上看了无数谜语，为的就是今天能快速解开前几道谜题，快速前往位于浅草寺的最后一关。
非常幸运的，前几关的谜语都被轻松破解，她们拿着已经盖了五个印章的卡纸继续朝下一个关卡走。
没想到，提前在这一关遇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
他们的速度更快，已经答出了第六关的谜底，拿着卡纸着急地前往下一个关卡，在看见加茂杏奈和庵歌姬后才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
五条悟一句废话也没说，就要继续朝前走，显然是迫切地想要得到他心心念念的甜品品尝劵。夏油杰也因此没有久留，只是回头朝加茂杏奈笑了笑，做了个“一会儿见”的口型。
“啧，真是旺盛的胜负欲啊。”庵歌姬感慨完，才想起自己的好友胜负欲也很强，赶紧捂了捂自己的嘴，转移话题，“杏奈，你和夏油说好了吗”
“已经说好了。”说到这儿，加茂杏奈立刻想起刚才和夏油杰的对话，不自觉又捂住脸，闷声闷气地和庵歌姬复述男友刚才说的话。
“搞什么嘛，这小子谈恋爱的时候倒是甜言蜜语一套又一套的。”庵歌姬咂咂嘴，瞥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我看啊，杏奈你现在就已经相当喜欢夏油了，这才多久啊”
“本来感情就是一瞬间的事嘛再说杰那么靠谱好啦好啦，我们赶紧继续去猜谜吧，别说这个了”
“你不要心虚啊杏奈真是的”
猜谜进行得很快，主要的时间都花费在了从一个关卡走到下一个关卡的路途上，十个关卡差不多共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等他们抵达浅草寺时，同期的两位dk也已站在寺庙中，正低声说着什么。
不知道五条悟之前说了什么，夏油杰正耐心劝他在寺庙里要对神像更恭敬些。
“反正身为菅原道真的最强后代，菅原道真会保佑我的。”五条悟大大咧咧地说道。
庵歌姬凑到加茂杏奈耳边吐槽“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加上最强的前缀啊好自大”
黑发少女默默点头认同。
“杏奈”白发少年听见动静，和夏油杰同时转头朝她们看来，挑起眉梢，懒洋洋地招了招手，“你们也盖完章了”
夏油杰笑着和庵歌姬打招呼“庵前辈。”
“对，现在只剩找到雕花组合了。”加茂杏奈举起手里的卡纸给他们看，借着这个机会悄悄和夏油杰看了眼。
“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五条悟直接摘下墨镜，漂亮的蓝色眼睛一扫，借六眼的优势非常精准地指出了雕花组合所在的位置“那里有两个，我们一组一个吧。”
说罢，他就快步走过去，从草丛里拿出了那两个雕花组合，递了一个给加茂杏奈。
加茂杏奈接过来，又和庵歌姬对视一眼。
她们俩最开始制定的计划就是借兑奖的时间支走五条悟，要是五条悟回来得太快，庵歌姬再借甜品的由头继续拖延时间。
“走吧五条，去兑奖。”庵歌姬信守承诺，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接过那个雕花组合，和五条悟一起去兑奖处领奖。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领奖处很远，几乎要穿越整个浅草寺，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几分钟。
庵歌姬离开前，手背在背后向加茂杏奈打了个手势，示意有情况就手机联系。
“等今天回去，必须要亲手下厨做些甜品送给庵前辈表示谢意才行。”夏油杰当然也没有错过庵歌姬的小动作，笑着转眸望向加茂杏奈，“今天的事多亏了庵前辈。”
在入学咒术高专前，他的烘培成绩一直很好，偶尔也会做些小吃给同期们尝尝。
所以加茂杏奈非常清楚夏油杰的烘培水平，她双手合十，对此表示期待“歌姬前辈绝对会喜欢的那到时候我也来帮忙吧”
“好，那就辛苦杏奈了。”
“什么嘛，明明就是杰比较辛苦”
“唔，为女朋友做这些，明显是应该的吧”
“诶”
“杏奈千万不要有负担，你为今天的独处而努力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他们俩牵着手，踩着石子路，漫步向前走。
在走到绘马架时，加茂杏奈忽然看见了一个有点熟悉、又没那么熟悉的背影。
她“咦”了一声，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终于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那是加茂宪纪。
“怎么了”夏油杰注意到她的反常，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那个正无比认真在绘马上写字的陌生小男孩，几乎是一秒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他没有直接说，而是问，“是杏奈认识的人吗”
“是。”加茂杏奈心情复杂地说，“是我爸刚领回家的私生子，加茂宪纪。”
想了想，她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点“就是那个也继承了赤血操术的家伙。”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端详着女友的表情，徐徐说道“在见到他之前，我倒是有些好奇，不过见到后，就完全不感兴趣了。”
“诶，为什么这么说”
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但是加茂杏奈被夏油杰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拿出来查看。
“毕竟，两个拥有赤血操术的人，肯定很容易被放在一起比较当然，背后这样说不太礼貌，不过，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朝她走近了一步，端出更亲近的姿态，笑眯眯地说，“那个小男孩看起来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感并不高，这样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发挥出生得术式百分百的力量呢而杏奈一直很自信，对赤血操术的掌控力也很好，进步得也很快。请不要有负担，我绝对不是因为杏奈是我的女友才这样说，而是客观评价。毕竟我们也搭档过很多次，我对你的实力很了解。”
“而且，说不定，这位加
茂的到来反而是件好事呢。”
“这个思路倒是很新奇，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同样的生得术式往往不会出现在同一时期，可是偏偏你们生在了同一时期，有着天生的相似性，也可以说是竞争对手，一定会产生危机感，对吧”
“有了危机感，势必会更加努力，说不定还可以激发杏奈不曾察觉到的、更深的能力哦。以及，有了对比，杏奈的优秀就会更耀眼了抱歉，这样说有些刻薄了。”
黑发少年耸了耸肩，说着抱歉的话，可是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对自己刚才说的话的后悔。
加茂杏奈看着他，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胀，感觉心里也感动到不断冒泡泡。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可是夏油杰已经先一步看透了她的心，并且很耐心地、以一种很有说服力的方式安慰她了。
“啊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杰了。”她挡了下自己的眼睛，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如果想要感谢我的话，就多笑一下吧。”夏油杰歪着头笑了下，张开双臂，用很肯定的语气说，“如果杏奈愿意给我一个拥抱的话，那么这份感谢就会变得更加宝贵了。”
周遭的树拦住了炙热的阳光，站在树荫下，好像没有那么热了。
可是这一刻，在加茂杏奈听见自己心跳的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的脸颊、耳尖都非常非常烫，像是去高温里滚过一遭。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对方温柔的注视下，用实际行动回答他。
黑发少女慢慢地、一点一点靠近，最后也张开双臂，抱住了对方，将脸埋在夏油杰的胸口。
少年眼底的笑意加深，收拢手臂，将这个拥抱落实。
“你们在干什么”
另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在背后突兀地响起。
加茂杏奈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男友怀里的温度和令人安心的橘子沐浴露的清香，就猛地被一股外来的力猛地拉出了对方的怀抱。
是非常急迫、带着点儿火气的力道。
惯性使然，她猝不及防撞上了另一个人的肩膀，后脑勺隐隐作痛。在恼怒地用力拍开那只抓住她胳膊的手后，她才错愕地发现来人是五条悟。
白发少年手里那张甜品品尝劵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关节用力到发白，甚至在微微颤抖。他面上的愤怒已隐隐压制不住，璀璨的蓝色眼睛没了墨镜的遮挡，危险地眯起，眼底已经燃起熊熊燃烧的火焰。
“你们。”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夏油杰，随后目光又落回加茂杏奈身上，再次咬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质问。
“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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