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明明”他无助地看着女人掉落在地的头颅,“我明明就吃了她吃了她啊你看,刚刚她的头就在我的手里这都全是我干的啊是我吃了她”他紧攥着谢守善的衣服,尖瞳乍现,金色光芒和血色流转在眸中,明明是愤怒至极的吼声,却包含了极其痛苦的晦涩嘶哑。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连牙关都“咔哧咔哧”地打着颤,眼里的血泪不断涌出,一滴滴掉落,落在谢守善那黑色的冲锋衣上,混在黑色里,消失无影无踪。
“活生生地吃了她她肯定也很想活下去吧她肯定很痛吧”他低下头,还抓着谢守善的衣服,极力地忍耐着,将头靠在谢守善脖颈处,不停地落泪,眼前不断回荡着女人恐惧的眼神,“她会是谁的母亲谁的女儿可我就这样吃了杀了我我迟早也会吃掉你吃掉廖叔叔吃掉避难所的所有人”
“求求你杀了我”他哀声请求。
只要谢守善杀了他的话,谢守善就能按照修改后的剧情去进行,这个世界会变好的
“我现在甚至还想吃了你”他死死地攥紧地谢守善的衣服,明明他如此痛苦,因此流着血泪越多,对血液也愈发渴望,此刻靠着谢守善,他简直想要将这个男人吃干净
谢守善定定地看着他,那双黑眸,还是如当初他出现在荒芜时纯净,只倒映出淮泗。他微抿唇,伸手却毫不犹豫将淮泗再次拥入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仿佛要将他勒入骨肉,吻如清风春雨般落在淮泗的眼角,柔软舌尖卷席那一片血红,细细将那一滴滴血泪吻去。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淮泗十分愤怒,挣脱开谢守善的怀抱,死死地盯着谢守善,尖瞳乍现金光,利齿冒出,声音带着气音嘶哑至极“你怎么懂我你怎么知道我的痛苦我吃了人吃了人”他的血泪不断流,“这个糟糕的世界你懂什么你懂我吗”
“你还有我,淮泗你还有我”谢守善紧握着他的手,手指穿插到他的指缝之中,十指相握,彼此间指缝毫无间隙,十指相磨,漆黑的双眸如黑夜般具有吞噬一切的力量,却坚定地说“你相信自己,你不是那样的人。”随即另一只手抚上淮泗的后脑,额头相抵,谢守善试图将自己化成一块海绵,收起他本性里的尖刺,尽量将伤痕累累的淮泗包裹着,一边亲吻着淮泗脸上的血污,不停地说“人不是你吃的,她早就死了我跟过来的时候她就死了”
“真的吗”淮泗抬眸看向他,尖瞳隐隐突然放出了隐隐的光芒,血泪噙在眼里,满是赤红的结膜,是独自走在沙漠中要渴死的旅人突然看到了满是汪洋的海市蜃楼,不论真假,此刻只是想要努力找到点什么去抓住,好让无处安放的心有个着落。
“是真的”谢守善不自觉地放柔语气,他其实还没完全琢磨透自己的异能,只知道是空间类异能,但他平日总觉得能开发出时间类的异能,虽然还没头绪,他已隐隐有感觉。此刻他又只有一个念头,想让淮泗相信自己并没有做那些事情,那么只能让淮泗亲眼见证才行,否则他说再多的话,淮泗也会依旧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的手落在女人的头颅上,女人表情迅速顺着时间回溯,能看到女人生前惊恐地大喊,接着被众丧尸分食,死前的最后一刻停留在了痛苦挣扎和恐惧的时刻,眼睛再也一动不动,最后这些丧尸居然将自认为这人类最精华的一部分送到了已经进入嗜血失去理智的淮泗手里,最后便是淮泗疯狂啃食。
那些所见的绿植生根发芽疯狂生长,不过是他进食了血肉之后,他的异能被动觉醒,感知到自己的血液后疯狂地进行自我修复。
淮泗怔了,然而,尖瞳渐渐散发出金色的兽光,他极力忍耐着的带着气音的声线颤抖,依然带着灰败至极自我唾弃的色彩,挣扎地流下血泪“有什么用可我还是想吃掉你啊”
谢守善黑眸划过微讶,转瞬即逝,唇角微扬,原本压抑的眉梢被压弯的枝丫抖落了一身积压的白雪,舒展开来,明媚阳光到不像话,他则更用力地抱紧了淮泗,大手抚上淮泗的腰,狠狠按在在淮泗的脊柱处,像是个得到了主人招手的大狗狗,兴高采烈地朝着主人扑去,狠狠地扑过去,甚至要将主人扑倒在地撕咬出血的架势。
“呵呵”他低笑着,高兴地微仰着头,修长的脖子就在淮泗张嘴就要咬到的地方,将最脆弱的颈动脉暴露在淮泗面前。
“那真是太好了。”他感叹一句,微笑地看着淮泗。
太香了,实在太香了。
淮泗根本无法抵抗谢守善的血液,他的血液比普通人类更加致命的吸引,他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摇着头,
他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不能对谢守善的血液上了瘾他不能这样他是要被谢守善杀掉才对
可谢守善望着他摇头,黑眸一沉,唇角仍旧弯着,却用指尖锋利地划开了自己的颈侧,血珠从皮肤上沁出,一滴滴饱满像珍珠,淮泗的尖瞳顿时竖立,情不自禁地凑过去,舔砥那血珠,深深地吸吮着谢守善的血,啃咬着那伤口直到血肉模糊,然而谢守善脸上却始终带着笑,黑眸如深渊,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淮泗吸了血,理智回来些后,强力让自己离开谢守善的伤口,依依不舍地舔了舔唇边的血液,他还牢记着剧情,自己的使命是被谢守善杀了。
“杀了我”他嘶哑着声音,“世界才会变好”
这个不正常的世界才会在主角的带领下走向正常。
他有些迫切,甚至拿着谢守善的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只有你才能”
谢守善攥着他的手,收敛了笑,不顾自己颈侧被撕咬得血肉翻飞的伤口,他的大手轻而易举都握着淮泗的脖子,伤口凝固着暗红色的血液衬着鲜红苍白的脖颈,他挣脱淮泗的手,转而用指尖摸上淮泗脖子上那道横亘的伤口,葱白的指尖摩擦着那道可怖的伤痕,眼珠子随着指尖移动,眸色更暗,坚定地,缓缓摇头,说“不是我,是我们。我们一起让世界变得更好。”
“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我们可以一起将世界变得更好只要是你想的话我都可以做所以”他微垂眸,睫羽颤了颤,像羽毛尖尖轻扫过人的心尖,声音低沉,语气带上了一丝哀求,“别跑了,好不好”
淮泗看着他,尖瞳逐渐出现情绪,然而他张了张嘴,接着十分挣扎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剧情明确的发展需要他要留在这文里的主角谢守善身边,要成为谢守善的经验包,被他杀死,成为他潜能进阶的关键。而且如今,他越来越离不开谢守善的血液了,这种血液仿佛有着奇怪的魔力,他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本能地扑上去。
然而然而他想
他捶着脑袋,两种思想在他混乱着,但是剧情在他脑海早已经根深蒂固,按理说他应该以剧情为主,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干的,这样世界也能变好,他愿意以丧尸的身份被谢守善杀死,可是可是他还是无法轻而易举地回答肯定。
“我我不”
淮泗弯下腰,每说一个字,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捂着脑袋,闭着眼从口出发出几声痛苦的,谢守善将他痛苦的模样看着,一怔,揽着他,亲吻着他的头发,他私心不想听到一些自己不愿意听到的回答,慢慢地在他耳边说着“不急不急的”
然而淮泗痛苦地紧锁眉头,却依旧断断续续地说着“世界需要拯救”他猛地抓紧谢守善的衣领,说“不要随便对人用”
谢守善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他,微长的刘海下露出的纯黑的眸子毫无杂质,宛如纯净的孩子,一如既往地听着淮泗说着话。
以前淮泗就有这个习惯,或许是跟着廖慕青身边长大沾染了习性,淮泗一贯温和好脾性,却时不时爱说些道理。以前带着他出去狩猎丧尸,他那时候还没激发异能,但手段和身手也足够厉害,是以弄得十分血腥,有时候甚至会遇到一些难民,他其实并不在乎。但无奈淮泗却照顾到这群人,有一次丧尸有点棘手,他优先对付丧尸,却有不少难民因此被咬受伤了。
他看到淮泗怔愣的神色,他不想看到淮泗的为难,说到底,这都是他没有考虑周到,他沉默地主动出手提前为他们了结痛苦。
狠厉,果断,出手没有迟疑。
淮泗被他的举动惊讶了,沉默,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他却一直如同往常那般沉默,直到回到避难所,才对他说“守善,不要喜欢上杀戮。一旦沾了人血,就会很难洗干净了。”
他望过去,只能感觉到淮泗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自己是他注视的焦点。
他点点头,非常听话,说“好。”
淮泗便总爱对他说些道理,他也全部认真倾听,那时候,对方的注视会全部落在他身上,会变成他一个人的,不再有那些难民和避难所的人,只注视着他一个人,就像是私有物。
他不介意当那把刀,如果对方用柔软包裹,那么他便会收起来对着自己的皮肉藏进去。
“我们回去好不好”谢守善在他耳边说着,他并没有什么抵抗,任由谢守善将他抱起带出这个丧尸窝。
他们走出这丧尸窝竟然意外地顺利,本来谢守善想着要干掉这些丧尸,没想到这些丧尸提前就散开给他们让了路,倒是让谢守善省事了,他并不是非要杀掉这些丧尸,这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他如今抱着怀里的淮泗,倒不太在意这些丧尸,只觉得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至宝。
总归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慢慢来,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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