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浅干脆脱了另一只，拎着一双鞋匆匆离开。
封老爷子给吴管家使了个眼色，吩咐道，“送浅浅回去。”
吴管家颔首离开。
封老爷子这才看向房间内。
柜子附近摔了一地东西，一片狼藉。
封爵蹲下身捡起了结婚照，然后又一块一块地捡起相框的碎片。
指尖被玻璃碎片划破，浸出殷红的血。
他就像失去了痛觉一般，面无表情地在结婚照上拼凑碎片，想要将其恢复原样。
然而，碎片始终不完整。
只有鲜血染红了新娘的婚纱裙摆。
红色灼目，就像宁浅浅今天那身晚礼服一般。
……
红色晚礼服被宁浅浅脱下，扔进了脏衣篓。
被烫伤的脚腕还在隐隐作痛，她却没有心思处理。
宁浅浅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最终还是没忍住，给顾惜打了一通电话。
顾惜得知今天的事情，气得破口大骂，“封爵那个狗崽子不当人啊！你们都离婚了，他现在发什么疯？！还不准你出国？”
“小惜，虽然我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我还是有些难过。”宁浅浅捂着眼睛，声音带着哭腔，“封爵他对我一点点信任都没有，竟然以为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那是他有眼无珠！”
“我真不知道要怎么爱他，他才能感受到我的真心……这三年，我自以为已经竭尽所能去爱他，关心他了，可是没有用……难道非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他才能相信我吗？”宁浅浅抽噎着，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
“浅浅，你别太难过了。”
顾惜叹了声，犹豫许久才说道，“这段时间，你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豁达地放手，并不意味着你放下了。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误会，最好在你离开之前解释清楚。”
宁浅浅收紧了攥着手机的手，“他不会听我解释。”
“可他对你的误解也不是你该承受的啊！”顾惜生气道：“你什么也没做，就因为他自己想太多，你就活该被怀疑被指责吗！老娘的闺蜜不能受这种窝囊气！”
说到最后，她还更咽了。
宁浅浅措手不及，连忙反过来哄她。
好一会儿，闺蜜两的情绪才稳定下来，道了晚安，挂断电话。
宁浅浅拿来烫伤药处理脚腕的伤。
其实顾惜说得不错。
不管如何，她总要给自己这十几年的感情一个交代，不能不明不白地结束。
她点亮手机，正想拨通封爵的电话，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是卢米埃尔大师的助理。
“宁小姐，先生这边有些突发情况，出国的行程改到了今晚十二点的飞机。我已经为您改签了机票，请准备好出行行李，来机场见面。”
宁浅浅立刻回了电话，确认行程。
尽管仓促，但她不得不配合卢米埃尔大师的行程，今晚登机离开。
宁浅浅看了眼时间，迅速给封爵编辑了一条短信，“我今晚十二点的飞机离开海市。”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封爵，我从来没有变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