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抑或伟大。
这些,全在一念之间。
当个人的生死荣辱和整个文明的存亡相比时,大多数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云海无法确定。
但是,他现在清楚了,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是伟大的。
这无关于性格,也无关于身份的高低。
当文明需要他们站出来时,这些人没有犹豫站了出来。
面对汹涌的虫潮,他们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却是用他们的生命为“特攻队”或者“虚空异兽”铺开了道路。
截止到现在,牺牲的人只是个位数。
但是,云海很清楚,最悲壮和惨烈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特攻队”的上方、下方、后方甚至是左后方、右后方,都有一片片的虫潮疾追着。
而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左前方及右前方,又各自出现了一大片的虫潮涌了过来。
上无门,前进的方向更高处,同样是虫潮。
入地无洞,同样在他们前进的低处涌动着虫潮。
如果再没有像先前那个“灵族”人类一样的能力者,可以在瞬间将两百多人横空转移,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可以预料的了。
“虚空异兽,我们只能到这里了。”
“虫巢所在的蓝色星球,离这里还很远。”
“刚刚牺牲的托克,他是我们当中唯一的空间能力者。”
“也就是,再一次面对虫潮时,我们再没有任何取巧的方法,只能选择硬碰。”
“两百多人,面对几亿的虫子,我们就是再强大也杀不光它们。”
“所以,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替你们扫出一条血路。”
“接下来,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虚空异兽,我们星灵族跟虫族战斗过,所以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个体的力量再强大,或许能影响到局部战争,但在大环境中根本没有多大的作用。”
“这是我们这些人的看法,但显然有些人并不这么认为。”
“既然他们认为你们虚空异兽能在和虫族的战争中,起到无与伦比的作用。”
“那么,就请你们展现给他们看吧。”
“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幕了。”
沉默前进的“特攻队”中,一个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了起来。
只是,没有人回应这个声音。
其他的人,依旧沉默的前进着。
云海却就像是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一样,面无表情地在人群中飞行着。
“呵呵。”
“我们不需要别人的认同或者认可,我们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你不要用什么大道理来压我们。”
云海不话,云月却是忍不住怼了一句。
伴随着她这个局部空间广播信息的发出,急速前进的“特攻队”中,一些人脸上露出了不满、不忿的表情。
只是,仅仅只是瞬间的情绪宣泄。
瞬间又恢复了冷静或者面无表情的所有人,只是向前,再向前。
“准备好。”
“我要出手了。”
“祝大家好运。”
每一秒都被无限放大,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最快接近过来的虫潮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时,一个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了起来。
不显悲凉,也听不出悲壮的意味。
那个声音,就像是在一件毫不起眼的事一样。
这时,在人群的后方,一个“光族”的人类出手了。
那是一个“神光教”的红衣主教,看不出多少年纪的他,并不起眼的脸庞上伴随着肌肤上泛起一些流光,却是显露出了几分圣洁的意味。
圣洁只是刹那,白色的流光突然变成了暗青色的火焰。
火焰并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从他的体内迸射出来。
就像是先前那两个超阶“执法官”一样,红衣主教的肌肤裂了开来,暗青色的火焰瞬间吞没了他。
没有任何异常出现,变成了暗青色火焰的红衣主教还缀在人群后方疾飞着,云月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现象。
不过瞬间之后,云月就明白了过来。
红衣主教的能力,并不是作用在他们身上,而是作用在了急涌过来的虫潮当中。
巨浪似的涌过来的虫潮,就在红衣主教燃烧起来后,突然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刃横空劈下,直朝两边分流开来。
光是这样也就罢了,云月可以预料到的虫潮的远程攻击,竟然没有出现。
“他是怎么做到的?”
完全摸不着头脑,云月忍不住朝身边一个黑袍长老问道。
“弗兰克斯主教大人,他的能力是精神类攻击。”
“无论人类或者星灵族,又或者虫子,它们都有大脑,也都有思维和意识。”
“弗兰克斯主教大人的精神类攻击,就是将一段意味以空间广播信息类似的方式,强行塞进其他生物的大脑意识当中。”
“只是,虫子数量太多了。”
“主教大人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力,才能对这些虫子强行进行意识干扰。”
黑袍长老精神交流回应了云月,他的语气明显有些悲恸。
点了点头,云月没有再什么。
不是她不想再交流下去,实际上对这些“特攻队”成员能力越来越有兴趣的她,还想了解一下身边这个黑袍长老有什么本事。
只是,局势不允许她这么做了。
原本急涌过来的虫潮,在一个人类的精神类攻击下,突然分流开来让出了一条通道。
而这时,疾飞的“特攻队”也已经冲进了这条通道当中。
左右两边,甚至上方下方都是丑陋而狰狞的虫子。
别那些一直表现的很平静的人类和“星灵族”,大多数终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就连不怕地不怕的云月,神情都凝重了起来。
剧烈燃烧的青色火焰,逐渐黯淡下来。
还在向两边快速分流的虫子,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甚至于一些虫子在剧烈的抽搐中,试图返身扑向“特攻队”。
终于,当“特攻队”成员快要掠过一半的虫潮范围时,一直在燃烧的红衣主教不仅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力,同时也烧光了一切。
就在他的生命之火熄灭的瞬间,一直在向两边分流的虫潮,随即猛烈的反卷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