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行行 > 五八假作真时四
未过多久,思仙楼那面也传来消息,早来的客人已经开始入座了。
内城里人同沈凤鸣的交情多是普普,要掺和这一趟,多只能借着秋葵是朱雀之女的名头,拿出对朱雀“遗孤”之关切。只怕秋葵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能有这许多个“长辈”或是“朋友”,要是朱雀活过来,定也好笑从未说过话的甚至势同水火的竟也会自称知交。幸好人人皆知秋葵为人冷淡决绝,说话做事从不讲情面,所以即便自称“知交”却也不敢强凑要去位置十分有限的喜堂观礼,多少识趣地自己到思仙楼占个座,等着自家的探子传消息回来。可以想见,那礼堂里虽然现

沈凤鸣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先不说会不会真出什么事,单是看看这些朝堂人物往那一坐,就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朝堂的样子。势低力微的仪王到底是什么时候同从不站队的邵宣也混
“真有趣啊……”沈凤鸣喃喃道,“他要是不回来,也太可惜了……”
又等了许久,吉时才至。单刺刺
从一醉阁抬着轿子走到沈凤鸣家实
沈凤鸣一一打着招呼,有一个瞬间恍惚以为,正
他明明只想骗来一个人,结果却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骗来了。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正
婆子高声呼喝,宾客给新人与随行让开通路,各自觅座等待观礼。沈凤鸣
前面待拜的“高堂”正
“嗯。”
“拜完以后,就没有退路了。”他再问。
“嗯。”
“但我不想这样。”
“你后悔了?”
“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这样。我想要的——是我同你历了许多艰险,而你终于愿意承认心中有我;是我对你开口求亲,而你或觉惊讶却依旧心甘肯应;是我欢喜之下遍邀亲友,来的所有人都出自真心;是我要与你携手世间,不是只执这片刻牵红,是往后数千日、数万日、万万日——”
“来不及了。”他听见秋葵幽幽地打断了自己这番不顾一切的诉白,“沈凤鸣,来不及了。”
婆子高亢的唱声中,沈凤鸣
沈凤鸣无言以对。他说的那些,没有一件
“当然不会。”他涩然回答,“那些只是……只是我一个人的幻想。”
他们
已经赌输了吗?那个人,直到此刻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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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葵按规程被送进房里去,只来得及对沈凤鸣说了句,“他要是来了就派人知会我。”婆子不满她竟这当儿同新郎倌说话,一叠连声催促,推拥着她进去了。
说不上什么感觉——说不上,是不是该感谢夏琰终于还是没有出现。如果他来了——沈凤鸣觉得,秋葵一定会弃下一切规程礼仪立时朝他奔去,仿佛这场盛大已极的婚事根本不存
思仙楼除了主桌和留给喜堂观礼客人的位置,其余都已坐满了。沈凤鸣进来时扫了一眼,一半的人都不认识。这还算好的了,谁叫自己说谁想来就来,就是这临安城里不相干的百姓够胆子跑来蹭吃一顿,都是大有可能。
宋客不知何时已自走了,宋然正与摩失等几个太子门客相伴而坐,见到沈凤鸣,微微向他一笑。沈凤鸣没理会,顾自走向自己的主桌,就手提过一壶梨花白,倾酒入杯。转身,满楼宾客的目光都注视于他,有的半站着,似乎原本就准备起身来给他祝酒,大多数坐着的也举起了杯,以为新郎倌是要说几句场面话以表谢意。
可沈凤鸣举杯站了一站,什么也没说,忽就抬手将满杯的梨花白一仰而。
好热闹的已经先上前来拉他喝酒。沈凤鸣来者不拒,提着他的梨花白,来一个干一杯,辗转不到几桌,一壶酒很快饮,他便就近倒上新的。除了饮酒——他还能做什么呢?这是何等欢腾喧闹的时分,可他只有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成亲了,一个人。他的新娘子不是他的新娘子,他以为是朋友的那个人也根本没有出现。他觉得自己已经耗了所有力气了——惟有一醉,可忘千愁。
主桌上给夏琰留出的那个位置依然刺目地空着。他的缺席令所有为他而来的人一腔热情也没了用武之地,只能饮酒。沈凤鸣
“恭喜。”苏扶风说了这两个字。
沈凤鸣不想解释什么,欣然谢过,一饮而。无论他们是为了夏琰而来,还是为了他同秋葵,他现
“本来想去喜堂那边给你们见礼,但上午出了些麻烦,错过了时辰,所以径直来了这里。”凌厉道,“等会儿这边散了,我们想……还过去你那边多讨杯酒喝,不知可方便?”
沈凤鸣一怔:“欢迎之至。”夏琰杳杳无踪,思仙楼里不少人已现退意,倒罕少见还愿意留晚些的。以凌厉这身份,总不能是准备起哄洞房花烛的那一拨吧?
凌厉见他表情,便解释:“是因为阿寒也想来喝你们的喜酒,但她……不太好抛头露面,这里人太多,就没让她来。晚上你那边人少,天又黑,她过来喝上一杯,就算给你和秋姑娘道过喜了。”
“韩姑娘也
“阿寒很少对人这么上心,但你毕竟是她拿血救的。”苏扶风笑道,“对你同秋姑娘,她可是一直记挂得很。”
沈凤鸣不知该说什么。幸得他这个今日的主角总还是不断有人来找,说了这么几句话,便已有人来拉,借势便告罪起身去了。
黄昏渐近,宾客已稀,连枯守许久的夏铮亲卫同青龙教众人都已懈怠,被沈凤鸣一并叫进来分酒。刺刺不无忧愁地看着他:“沈大哥,你看起来……不大好。”
“我没事,我很好,倒是你……”
刺刺摇摇头,忽指向他后面,“那个人……你认识吗?好像是刚来的。”
沈凤鸣回过头去。刺刺指的是个看起来很高大的男子——一个背影。沈凤鸣记得,适才这桌坐的是别人,同邻桌已一道走了,这人确实是刚刚才坐下的。别人即使如他这般一个人坐
“……一个熟人。”沈凤鸣却很快认出他来,起身走过去,“你也来了?怎么话都没一句。”
黑衣人抬起头来,赫然竟是三十。
“来看看。”三十扼要道。“你不是说谁都能来。”
“一个人?”沈凤鸣下意识向四周看。
“来喝喜酒,没必要带人吧?”三十道,“上回你就不信我,这回还不信?”
沈凤鸣笑:“十五呢,他不来?”
“来了。”三十道,“但没进来,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人要见。”
“更重要的人……?”沈凤鸣有点狐疑,随后更吸了口气,看了看另一边还留下没走的卫家兄妹三人,“……卫楹?”
临安城里十五认识的人一只手就数完了,不
三十不答,放筷的间歇里默默伸了个拇指。
“他是真记挂这姑娘。”沈凤鸣笑给他添了杯酒,“是觉得对不起人家去赔个礼,还是——”
“他又不是第一次掳人,哪次觉得对不起人过。”三十道,“怕是从鲁家庄那次对面,就记着那姑娘了。否则——搅和那趟喜筵的办法那么多,他怎么就选中了抢新娘子。”
“新郎倌!”婆子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你怎么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