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对上黑玉一样的明亮眸子,云溪没有拒绝。
等楚跃坐好后,云溪有些紧张地往他宽厚的背上靠了过去。
温热瞬间通过夏衫传递到云溪身上,一路漫延到心里。
“姐,是不是很享受啊?
楚跃哥哥的背借你靠,弟弟我帮你兵捏手。”
云松笑嘻嘻地一脸邀功。
“是啊。”
云溪舒服地眯了眯了眼。
懒洋洋答着。
渐渐地,云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张子芊急促跑进来了。
“溪儿,你别睡了,你那个堂哥来了,找你要人。”
听到张子芊的声音,原来快要睡着的云溪一下子惊醒。
“云溪,你把爷奶,还是我爹娘,三叔三伯娘他们弄去哪里了?”
浑身戾气的云天生,站在柜台前,一脸阴挚地盯着云溪。
“你去衙门找他们吧,捕快请他们喝茶去了。”
“是你告官的?
你的心怎么那狠?”
云天生咬牙切齿。
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一脸平静的云溪。
“说到这个,我还得谢谢你。
要不是你有心哄骗他们,他们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到我家,甚至我开的铺子里闹事。
是不是看到我太好说话,以至于你认为我很好欺负,不会把老云家的人怎么样。”
“你血口喷人!”
云天生气极败坏,面色扭曲。
边上围观的人看到,立马往后退。
可惜铺子里的人实在太多,他们根本没地退。
铺子里仅留一条让人出去的路。
此刻,那路上已经站满了人。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是不是你做的,你知,我知,天知,地也知。
云天生,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废话,好走不送。
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坏事做多了,老天也会看不下去的,更何况是人。”
说完,云溪看也没看脸色铁青的云天生一眼,重新让人抬了一张桌,与许大夫间隔半米,看诊起来。
两个人把脉看病的速度比一个人快多了。
不多时,铺子里的人少了大半。
还有些好奇药妆。
柜台前的张子芊细心地回答每个前来询问药妆的人。
“姑娘,你看我脸上的黄点和黑点,能去掉吗?”
“可以。”张子芊说着,转手从后面的大小不一的格子里,拿出一个棕色小瓶。
“这是去斑的面霜,大姐,你早晚洗好脸后,就可以刮出黄豆大小的面霜,涂满整张脸。
慢慢地,你发现你脸上的黄斑,黑点渐渐变淡了。”
“这个小棕瓶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
妇人听到,眼里迸射出惊喜。
“大姐,你看我的脸,就是因为用了去斑的霜,所以现在才光滑又水润。”
妇人立马盯着张子芊的脸看了半天,边看边啧啧有声:
“不错,你脸蛋水润,又光滑,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
于是,妇人不再怀疑,爽快地买了一瓶去斑的面霜。
云溪听着,朝张子芊投入赞赏的一瞥。
没想到她这么厉害,居然想到用自已的脸作广告。
这个法子,云溪都没有想到。
为此,云溪决定给张子芊提成。
吃饭时,云溪说了提成这事,张子芊一张脸,陡然红了。
她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地瞪大眸子问云溪:
“表妹,你莫不是哄我玩的?”
“你用自已的脸作广告,很有创意,而且简单有效。
你看,你一上午推出多少瓶化妆品了。”
“一共十六瓶。”
张子芊毫不犹豫说出一个数字。
因为第一次做事,张子芊万分紧张小心。
所以每卖出一瓶化妆品,她便在心里记下一笔。
“你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这么用心,不给你提成,我自已都过意不去。”
说完,云溪抬头问邻桌的女伙计。
“你们呢?有人卖出药妆吗?”
“没有。”
其他四个女孩子齐声摇头,同时,她们一脸羡慕地看着张子芊,暗暗发誓,要卖出药妆。
仿佛她们的心事,云溪一下子看透了。
顿了顿,云溪语重心长道:
“你们也不要操之过急,到平安堂做事,重要是用心,做好本分。
你们到这里做事,一是学习医术,二是为了让自已家人生活的更好。
不能攀比,也不能骗客人买他们不需要的东西。
比如药妆。”
“是,东家。”
因为新开张,云溪没有把药妆的价格定得太高。
不过,最后听了张修墨的意见,把药妆分了三个档次。
平价,高价,还是期于平价与高价中间的中价。
根据上午的客流量,云溪决定先买平价和中等价格的药妆。
“云大夫,我能跟你一起学医吗?”
这时,一直端坐在李老夫人身边的少女,抬眸,一脸认真地看着云溪。
云溪想到曾经答应过李大夫的,便要点头。
不想,少女身边的李老夫人不同意。
她沉着声音打断少女:
“不行,如烟不能学医。”
“老婆子,烟儿喜欢,你又何必阻拦呢。”
李大夫有心劝李老夫人,但一看她发沉的脸色,瞬间又怂了。
“祖父,祖母,孙女想跟云大夫一起学医。”
李如烟神色纠结片刻后,语气坚定道。
李老夫人重重地啪下筷子:
“这就是你千方百计要来青溪的原因?”
虽是疑问句,但声音却是肯定的。
“祖母,我想跟祖父一样,治病救人。”
“我们李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
“可是哥哥和姐姐都没有跟祖父一样学医。”
李如烟目光坚定看着脸色黑沉的李老夫人。
“你一个大家小姐,平时学学诗书琴画就够了。”
李老夫人放下筷子,声音跟她脸上一样阴沉。
“老婆子……”
李大夫才开了口,不想被李老夫人一下子打断了。
“说,是不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在背后鼓动烟儿的?”
李老夫人把怒火转向边上的李大夫。
李大夫一脸无辜叫冤:
“老婆子,我冤枉啊,烟儿想什么,我哪里知道。”
“李叔,李婶,如烟姑娘,先吃饭。”
眼见气氛要僵,云溪赶紧笑眯眯地劝。
于是,一块风波就这样平息下来。
饭后,李大夫人因为李如烟坚持要学医,心情不爽,早早让跟来的婆子把她架走了。
“云溪,你看……”
李大夫一脸为难朝云溪开口。
“李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快去追李婶她们吧。”
云溪话还没有说完,李大夫人已经跑走了。
留下云溪和许大夫面面相觑,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两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许叔,快请里面坐。”
看到铺子人的人不多,云溪和许大夫回了后院。
“云大夫,黄大夫离开仁和堂了。
这事,你知道吗?”
坐下后,许大夫开门见山道。
“不清楚。”云溪老实摇头。
黄大夫会怎么样,云溪一点也不关心。
那样小心眼的人,离开青溪镇才安全。
“我天天窝在家里,不是做衣服,就是捣鼓药材。”
正和云梅说悄悄话的云松听到,突然插了一嘴。
“许叔,我姐姐给楚跃哥哥做的衣服可好看了。嘻嘻”
说完,他自已先笑了。
许大夫看着云松,觉得莫名其妙。
不解地看着云溪。
云溪只好硬着头皮解释:
“我弟弟说反话呢,我不会做衣服。
做好了,根本没法穿着见人。”
“哦,原来是这样。”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许大夫看着云溪有些累,便起身告别。
见许大夫走了,云梅和云松小跑着占据了石桌边的两个空凳子。
“姐,今天我很用心做事哦。”
云梅说这话时,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云溪。
一看她表情,云溪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疲惫地笑了笑,伸手入怀,从里面摸出一个荷包。
扔到石桌上。
声音带着倦色:
“你们自已看着分。
我先睡会儿。”
昨晚为了赶制药妆系列,云溪忙到公鸡打鸣才回床上躺了会。
难得空闲下来,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再也忍不住趴在石桌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溪被争吵声惊醒了。
半眯着双眼,朝四周看了看,发现院子有些陌生。
暗惊,恍然想起这是铺子后院。
想到这,云溪神情放松下来。
伸了伸发酸发胀的左手,云溪脚步匆匆去了前面。
“天生,你怎么用这样说我顺子哥呢?
你好歹叫过他一声二叔。”
云溪刚挑起门帘,便听到张秀兰气愤隐忍的声音。
“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
云溪完全没有给云天生面子,直接冷了脸。
“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衙门的人把爷奶他们全抓了进去?”
云天生浑身戾气,双眼红腥,盯着云溪厉声质问。
“是吗?原来衙门这么好啊。”
当着云天生的面,云溪兴奋地拍了拍手。
“你---”
“哼,只许你们来闹事,就不许我们请衙门的人来抓人。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全让你们云家占尽了。
云天生,我云溪,今天在这里告诉你,我也是脾气的。
把你们老云家的人抓进牢里,只是小罚而已。
以后,你们看到我,最好绕道走,否则,再惹到了我,就不是坐牢这么简单。”
“你敢威胁我?”
云天生一副要吃人的凶像。
像极了饿着肚子的饿狼。
云溪才不怕他,目光与他对视:
“知道你又要以你读书人自居。“
”我还就告诉你了,别用读书人为借口,丢尽天下读书人的面子。”
“你----”
顿时,云天生满嘴的话,一下子被云溪堵了个彻底。
“趁我心情好,你还是去求求你未来的岳父,怎么捞你家的人吧,好走不送。”
说完,云溪伸手去扶气得浑身发抖的云顺。
“爹,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你是白费力气,何必生气呢。
为了那样的渣渣,不值得。”
云天生气得浑身血液翻涌,双拳握得喀喀响,愤恨的双眼瞪的跟小核桃一样大。
边上的云松和云梅瞧见云天生的模样,害怕地躲进了云溪后面。
“云溪,风水轮流转,你今日的话,我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恨恨说完这句,云天生猛地一甩衣袖,踏步而去。
“哇,大堂哥,刚才的眼神好恐怖,像要杀人一样。”
云梅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云松同样害怕:
“姐,那个大堂哥,以后还会来吗?”
“不会。”
云溪也不确认,只能先安慰云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