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我从诡异宗门醒来 > 第一卷 宗门 第九章 祭祖
陆煊在丹房用药杵一下一下的研磨着药引。
被打伤的腹部用白色的纱布缠绕了几圈,只要不剧烈运动,就不会感到疼痛。
他的目光低沉,是在思索着问题。
镇元子这些天一直都在准备着祭祖的事宜,大部分时间都是看不到的。
轮到陆煊去三清府送药引,又或者是每天跟师兄们摇头晃脑的去上早课,才会看见他。
两天一次的早课,镇元子从来没有缺席过,不过内容却并不是讲什么玄奇的术法,而是类似于陆煊原本那个世界的经文,诸如:
“遍满十方劫~常以威神力,就罢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芒见日月,我本太无中,度多灾厄难......。”
在亲眼见过镇元子炼丹的过程后,陆煊知道他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但门内弟子的修炼更多的是依靠服用丹药,可有意思的是所有弟子都不会炼丹,就连开灵丹的炼制都是镇元子亲力亲为。
从这一点,不难分析出,镇元子并不信任他们。
想要学点东西进行自保很明显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就算是镇元子愿意教,陆煊也未必会去学。
“小师弟,师傅祭祖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选好药童你带过去吧。”衡良兴冲冲的推开了沉重的房门,手上拿着一张黄纸,以及一捆麻绳。
陆煊沉默的点了点头,这些天他经常会给镇元子送药童过去。
说是药童其实不过是药引罢了,等待他们的结局不言而喻。
虽然不是自己伤害的他们,可那种深深的负罪感,让陆煊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难以挣扎。
他并不能为之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数完今天做好的丹药,陆煊转过身去,衡阳已经选好了药童,一共七个人,男女老少都有,用带回来的麻绳捆住双手连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就像是牲口。
衡良把绳头递给陆煊,嘱咐道:“早点去,切莫让师傅他们久等了,我在丹房等你们的好消息。”
“师兄,我知道了。”陆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清脆的药杵声中,几道目光悄悄的瞟了他们几眼,夹杂着几声窃窃私语:
“昭昭姐,他又带人去炼丹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面色惨白的少女,抿了抿嘴唇,漠然不语,只是麻木的磨着药罐里的心肝脾肺。
等走出丹房之后,陆煊关上了房门,牵着药引往三清府走去。
约莫走出了百步远,麻绳突然往下扯了扯,陆煊眉头微皱,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的药引跪成了一排。
“小道爷,我知道我们这些人命贱,能助道爷成仙是福分,可还有话没来得及跟家里人说一声,只求道爷能够可怜可怜我们,捎个信回去。”
一位身材清瘦的中年人,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陆煊眉头微皱,淡然道:“你说吧。”
“小的家住神京城的帽儿胡同,有个儿子叫李存,她娘死的早,道爷见了后,还请让让婶婶把他带回去,就说我在外面做工不回去了,在祖宅里埋了两百两碎银,让他们帮我养活存儿就行。”
中年人泪流满面,哽咽着交代自己的遗言。
其他人也是如此。
在这个过程中,陆煊是沉默的,他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活着离开,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将遗言带到。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这些人能够平复一下悲痛的情绪。
将他们带到三清府外,陆煊能感受到他们的恐惧,不由多用了几分力气牵引麻绳。
药童们是颤抖着进入三清府的。
在三清府内,除去衡良以外的师兄师姐们已经到齐了,他们站在庭院的两侧,气氛庄严肃穆,似乎是在等候陆煊将药童带来,而让陆煊感到极度憎恶的镇元子,正站在大堂外的台阶上:
“好徒儿,做的不错,将他们带进来吧。”
陆煊神色淡漠,拉着绳子就要进去,可突然听见了身后药童恐惧而又癫狂的声音:
“不,我不要,我不要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麻绳末尾的药童疯了似的想要往外跑。
“彭!”的一声,大门紧紧关闭。
陆煊见状,只好一用力,活生生的将这些人拖进了大堂内。
自从服用了丹药以后,他的力气大上了许多。
大堂内的环境是昏暗的,之前的油灯已经换成了红色的蜡烛,燃烧着微弱的火光,山水画下,摆上了香案,上面插着九根长香,缕缕青烟向上飘散。
陆煊这才看清楚那副挂在大堂的山水画,上面画的哪里是什么青山绿水,画的不过是一个三头四臂身形扭曲的枯槁老道,倒骑青牛走在群山之间。
“呵呵,你们修为还不到家,祭祖仪式参与不得。”镇元子左手拿着不知道从那里取出来的半人高的黑布道幡,右手递给陆煊一把生锈的铜钱剑,笑呵呵的说道:“东西你拿着防身,出去吧”
“徒儿,知晓了。”
陆煊接过铜钱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就走出了房间。
大堂左右两边的两扇木门也“啪”的一下关上了。
伴随着清脆的铃声,大堂内再次响起了镇元子嘶哑诡异的声音,天空也越发黯淡。
“仙人扶起~玉女随形——二十八宿~与我合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
四周的环境极为阴暗,陆煊抱着铜钱剑,能够清晰的听见里面传来的哭喊声、哀嚎声、呻吟声,各种与绝望有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他脑袋生疼。
道人的铃铛与吟唱就像是催化剂一样,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疼,让陆煊痛苦的抱住了脑袋,蹲坐在了石阶上,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师兄们眼中的嘲讽之色。
眼前的一切已经陷入了黑暗,脑袋在这一刻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一幅幅诡谲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烁:
昏黄的灯光、怪异的画像,以及被风吹动的黑色道幡。
一双双血手拍打在木门上被慢慢拉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道道血红的印子。
穿着花布袄子的虚童子,正躲在椅子下,桌子上,冲他“咯咯”直笑。
疼痛让陆煊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思考了,所有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的缩小,最终化为了一片黑暗,他的意识也在这一刻泯灭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