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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丸国纲终于在这一刻超越了自己的极限。
随着声声音爆，整个舞池上空的空气都开始了高频的震动。
面对这九阶的刹那，昂热终于受伤了。
伤在肩膀处，有血花飞溅。
“干得不错。”
昂热眼中露出一闪而逝的欣慰。
随后他动了，只见握着鬼彻的手倒转刀柄，然后刀背斜劈，犬山贺就飞了出去，狠狠撞到了屏风上。
面对犬山贺接二连三的刹那，昂热最激烈的动作只有这一下。
“犬山家主的九阶刹那已经很强了，如果是我遇到的话立刻就会被杀死吧。”宫本志雄表情凝重道，“但昂热校长最终也只是肩膀被砍伤了一些，这说明犬山家主根本就没测试到他的极限。”
“这就是校长，秘党里除路先生外的最强屠龙者。”龙马弦一郎微微瞥了一眼依旧看戏模样的路明非后说道。
“我的速度能达到你的一半吗？”
从地上起身，犬山贺艰难将刀收起，声音有些低哑地问。
昂热虽然就打了他一下，但那一下就让他有些脑震荡。
已经老了的他很难说还能这样被折腾几次。
倒是昂热，年纪比他还大上许多，但身体却比小年轻还要棒。
“有没有到我的一半速度我不知道，但能伤到我，就已经说明你长大了。”
昂热将两把刀插在地面后说道。
犬山贺默然，他属实是没想到，自己都一大把年纪，甚至老的快死了，在昂热眼里才算长大。
“你们就别过来了，这是我和校长的私人恩怨，请替我向政宗先生道歉，没有完成他的嘱托。”
摆摆手拒绝了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的入场，犬山贺这样说道。
作为观看者，路明非自然就也没入场，只是和麻衣还有绘梨衣站在三楼栏杆处向下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伱叫琴乃是吧。”昂热看向舞池边缘的琴乃，“你去抬一张椅子下来，还有我放在三楼的那根雪茄，也拿下来。”
看了眼犬山贺，见他什么都没表示后琴乃安排女孩儿们从三楼抬下了一张高背沙发，以及一支还没熄灭的雪茄。
“哦，椅子不是给我用的，而是给你们家主用的。”昂热深吸一口雪茄道，“他摔那一下应该有点脑震荡。”
琴乃和世津子面面相觑，看了一眼站起来好像真的很艰难的犬山贺后，她们连忙将椅子搬了过去。
果然，犬山贺一挨上沙发，就像是瘫倒那样躺了上去。
反观昂热，他只出了一身汗，全身上下最大的伤就是肩膀上的一个印记，看起来就像刚做了一番有氧运动。
看到昂热这样，犬山贺也再没有了挑战的心思。
或许只有十阶刹那才能让校长认真吧，他这样想。
“我派来日本的小组你见过了吗？”昂热问。
“是你最钟爱的学生们吗？”犬山贺有些自嘲的笑道，“之前在源氏重工见过，他们的血统很优秀。”
“人也很有趣。”
想到恺撒三人组波澜不惊的喝下刚烧好的开水这件事时，犬山贺又补充道。
“哈哈，如果说有趣，他们几个确实是挺有趣的。”昂热不由笑道，“他们的组长是凯撒，人虽有些叛逆和中二，但他却是加图索家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嗯，对，就是好孩子，我已经很多年没在加图索家见到这样的孩子了。
作为年轻人他总是目空一切，或者说在他眼里只有那几个人，但那也是他的骄傲。
所以，我从不会去赞美他，只会让他去执行最重要的任务。”
“而副组长楚子航，他以前则是个疯子，和我一样，为了屠龙不择手段，是狮心会绝佳的好苗子，他本身就是一把利剑，对于剑而言，他的存在意义只有斩断一切敌人和宿命。
因此，最危险和最扯淡的任务我总是交给他来做，度过无穷的危机，他就会越来越强，坚不可摧。”
“至于芬格尔，他曾经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只是经历了一些失败，才总显得无所事事的样子。
但无所谓，少年的失败，总要一件强有力的事情来让他蜕变，他总要认识新朋友的，所以，我才会让他接触恺撒、子航，还有明非这种拥有钢铁般毅力的学生。”
“那我呢？”
听完昂热的评价，路明非搭在三楼的栏杆上好奇问道。
“你？”昂热笑笑，“你棒极了，我只需要对你微笑，你就可以斩杀一切来敌。”
“嗬嗬.”犬山贺露出满是血的牙床，“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说这是继父在给我炫耀他宝贝的亲儿子们？”
“阿贺，你还没明白吗？”昂热忽然不笑了，“他们是我的学生，你也是我的学生，而我是个教育家，我只是在用不同的方法教育不同的人，难道你就没想过我给你制定的教育计划是什么吗？”
“是什么？”犬山贺一愣。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悲伤。”昂热注视着犬山贺的眼睛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儿，出身于黑道，而工作是介绍妓女，为什么眼中会有干净的悲伤呢？”
“我收集过每个学生的档案，自然也查过你的身世。
那个年代，你们蛇岐八家分崩离析，犬山家更是如此。
因此，不少的势力都将手伸到了本该你们掌握的风俗业，甚至抢你们家的女人。
你的长姐死于一场街头斗殴，你的二姐为了不让你被仇家杀死四处求助，但蛇岐八家的其余七家都做事不管，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因此她将以容貌出名的自己献给了美国军人。”
“不，不要再说了！”
犬山贺痛苦的捂住头，这是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也是他不想面对的记忆。
“听着，阿贺，一个人可以逃避世间的一切魔鬼，但唯有一个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那就是懦弱的自己，如果听都不敢听，你又要怎么面对，又怎么打败它？”
犬山贺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那么卑贱，甚至无力自保，可你却对妓女很好，为了给她们争取利益甚至甘愿被嫖客殴打。
在你眼里，为钱出卖自己的每个妓女都是你不想再见，不敢再见的二姐，只有这样，你才能‘赎罪’。”
“但这就是力量啊，阿贺！”昂热走上前将手抚在他的头上。
“在我的学生里，你的资质不是最好的，但你有力量藏在心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比得过悲伤和愤怒。
只要有一天将悲伤和愤怒强到突破极限，你就会产生极尽的蜕变，就像蝶破茧而出那样。
为了让你成为堂堂正正的男人，我要做的是唤醒你。
因此我不会鼓励你，鼓励你只是姑息你，只是让你忘记痛苦。
我一次次轻松的将你打倒，对你嘲讽，让你记住自己的弱小，让你永远铭记悲伤，为的就是让我成为你人生最大的恶！
你会为了打倒我而将命给豁出去，我一直在等着你的破茧成蝶！”
“而今天，我看到了成果，九阶刹那，516倍神速斩，这很好，我很高兴，穿越了荆棘丛林的你，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男子汉，也成为了真正的强者。”
昂热走到沙发后面，将双手放在犬山贺的肩膀上。
犬山贺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昂热也是这样站在自己背后的。
那时给他们拍照的人对昂热打趣说，“嘿，昂热，这是你在日本的私生子吗？”
眼睛有些模糊，到了这个时候，犬山贺才明白昂热从没有看不起自己，他只是想让自己拥有迎接一切困难的决心。
“绅士不会对弱者使用暴力，那只会让你自己变得弱小，我叫昂热，来自美国的混血种。”
这是昂热第一次见面与自己说的话。
犬山贺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和昂热真正的相遇。
“感觉看了一出情感大剧。”酒德麻衣说。
“嗯，还是很私密的那种。”路明非点头道。
“这就是skur的校长吗？”绘梨衣眼神烁烁。
“对啊，是个很合格的教育家。”
“唉，这样一来，我们的立场好像没什么用了吧。”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同时叹息道。
“老师！”犬山贺用尽力气大喊。
“想要感谢吗？”昂热笑道，“这就不必了，别忘了我们之间没有谈判的余地，为了屠龙，我是不惜一切的，所以，下次见面，我们或许会是敌人。”
“既然老师不是为了和我们谈判，那你过来是为了什么？”犬山贺不解道。
“你还真是个白痴学生啊。”昂热笑骂道，“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有没有成长。”
“家族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绝不是想和你为敌。”犬山贺挣扎起身，向昂热鞠躬。
“你，我是相信的，但其他几家可就不好说了。”昂热摇头道。
“明非，我的事情忙完了，我要出去了，你呢？”
接受了犬山贺的鞠躬以后，昂热抬头问向路明非。
“校长忙完了就先走吧，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路明非笑着说。
“是为了你旁边的女孩儿？”昂热看向绘梨衣。
他知道，和自己一样，出来赴宴，路明非带的一定都是与之相关且最重要的人。
而在之前宴席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这个女孩儿的不同。
不仅是因为她不会说话，更重要的是昂热在她身上居然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龙王和路明非以外，很少有人能给他这种感觉。
“嗯，对，绘梨衣是个好孩子，和你对犬山家主类似，我也得帮她脱离桎梏。”路明非笑着说。
昂热一旁的犬山贺听到这里后只是微微叹气。
作为犬山家的家主，他是明白上杉家主在蛇岐八家是处于一个什么位置的。
相应的，他更明白想要彻底救助绘梨衣会有多么困难。
毕竟，禁锢上杉家主的可不只是蛇岐八家，还有猛鬼众的觊觎，以及，她身上的病。
“好，那我就在这里预祝你成功了。”昂热笑着说，“还有，这是你和麻衣小姐的刀，现在我物归原主。”
就在昂热准备将插在地上的双刀拔出送还给路明非他们时，金属碰撞的微声突然从众人的头顶传来。
杀机如暴雨般从天而降，每个人都下意识抬头。
鬼丸国纲轰鸣，犬山贺扑向昂热的背后，古刀在他手中跃动着寒光。
“言灵·刹那，九阶512倍神速！”
没有斩，他只是笔直的撞在转身的昂热怀中。
枪声震耳欲聋，无尽的弹幕斜着向下。
大口径的高射机枪固定在玉藻前屋顶的飞檐上，子弹出膛的速度甚至能达到两倍音速，而且还是自动设备触发。
多架机枪，每架二联装，夺目的火花咆哮，整个舞会大厅都被足以破甲的炼金子弹给覆盖了，根本就无路可逃！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震惊莫名，为了代表诚意，他们并没有携带什么武器，仓促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高处的重武器。
或者说，现在对付这些武器也没用了，因为子弹的弹幕完完全全都是要射在下方两人身上的。
璀璨的黄金瞳亮起，昂热并没有准备逃，他只是抽出从袖口钻出的折刀面对着密密麻麻的弹幕。
只是，他能够用时间零抵御一切子弹，但扑过来的犬山贺却不能抵御。
因为他突然发动的九阶刹那，只是为了替自己挡子弹。
就在昂热握紧折刀准备释放自己的暴怒时，一道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出现在了犬山贺的身前。
“你们被阴了啊，犬山家主。”
随着声音的传递，机枪爆鸣之中，路明非已经手握双刀摆出了二天一流的架势。
鬼彻和未解放的斩魄刀在空气中划出看不见的虚影。
半分钟的压制射击，子弹如钢铁瀑布般从天而降。
舞池的水晶玻璃爆出数不清的晶莹碎片，想要把三个人的身形吞没。
但除了子弹的射击声，与其数量一致的还有数不尽的铛铛声。
只有昂热能大致看到，这是路明非用刀斩子弹的声音。
只见路明非在舞池内接连的挪步，每一次抬刀都会跳闪着将一枚又一枚机枪子弹切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