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事务繁杂,胡亥的事情又知晓之人甚少,所以人们现在的目光都放在了科举制上。
虽说举行科举制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有不少地人已经来到了咸阳,想要打听打听此事的真假。
还有的人,腹中无半点文墨,却也想着自己能不能找个空子,也给自己找个差事做做。
所以,现在的咸阳城中十分热闹,就连城中的客栈也十分地紧俏,就连柴房都成了住宿之地。
突然涌入这么多人,城中出的事情也多了不少,导致咸阳令的压力也多了不少。
每日廉良才都要处理许多的杂事,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一大早,他便站在咸阳狱门口,一言不发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好像在看什么一样。
只不过那单薄的身形,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让人难免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跟在他身后的齐曹,看着廉良才满眼的心疼,看他一直站在那里不动,有些疑惑地走上前。
“大人,奴才这就去敲门。”
“不用了。”
廉良才摇摇头,眼底有些犹豫,还有些无措的样子。
“当初在咸阳狱时,我也曾得了指挥使的恩惠,结果却在出狱时从未感谢过他。”
“如今指挥使在朝中势头正盛,有不少的人想要巴结于他,我却又在此时登门,怕是会以为我也是同那些人一样,闭门谢客。”
这话倒是让齐曹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向来不喜攀关系的他家大人,竟然也会被这种事情所困扰。
看来那一次被冤枉,在咸阳狱中也成长了不少。
如此,他倒是也有些欣喜了。
“大人且放宽心。”
“当时大人在牢中时,奴才也曾送过些礼物给指挥使。”
“后来指挥使升迁,大人也差遣奴才发送贺礼,相信指挥使大人定然是知晓的。”
“况且今日来此,也不是为了私事,而是为了这咸阳城的安定,想必指挥使也不会为难大人的。”
“而且指挥使也不是那等作奸犯科之徒,定不会因此记恨于大人的。”
这些话倒是让廉良才心宽了不少,他狠狠地点点头,随即抬起头,朝着咸阳狱的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却不承想门从里面突然打开。
都是把从里面出来的曹阳云吓了一跳,整个人不由得向后躲了一下。
在看清来人之后,他才放心地又收回了挪后的脚。
“咳咳。”
他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有些生气地盯着眼前的人,语气十分不悦地说:“来者何人?”
“知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语气实在是算不上多好,可廉良才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是有些抱歉地看着曹阳云。
站在身后的齐曹,看到自己家大人被欺负了,立刻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对上了门里的曹阳云。
“我家大人乃咸阳令廉良才,今日有事来求见指挥使大人,还请通报一声。”
“原来是咸阳令啊。”
这次轮到曹阳云愣住了,没想到此人竟也是为官之人。
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太过平易近人了,倒是他没有看出来。
现在既然点明了身份,那他也不能继续这么无理了。
他让人把门打开,往前迈了一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着廉良才施礼。
“实在是奴才眼拙,竟没有认出大人的身份,请大人赎罪。”
先是点名自己的不认识,随即主动道歉并施礼,倒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只不过,廉良才本就不会计较这种事情,也不曾打算与冉方交恶,此事他自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朝着曹阳云和谐一笑,随即说道:“无妨。”
“还请通报一声。”
说起要见冉方,曹阳云轻轻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
他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廉良才。
“那个……我家大人此刻还未来此。”
“二位若是想要见他,还需等上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这个惊呼的声音是齐曹。
他跟在廉良才身边许久,向来都是看着他家大人天不亮就起床,洗漱过后就要去衙门处理政事。
不仅是廉良才,这朝中的大臣哪个不是早早起床,就算是不去上早朝,也要去自己负责的衙门走上一遭,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仁德和勤劳。
这么晚还不来衙门,而且还要让人再等上一个时辰的官员,属实罕见。
“大人,要不去府上见指挥使如何?”
“好。”
齐曹和廉良才想得一样,他们都觉得冉方虽然懒惰,虽然不会勤政,但此时也该起床了。
直接去指挥使府,说不定也能见到他的。
说完,两人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
曹阳云出声拦住了二人,又着急地往前走了几步。
“大人若是不着急,不如在此等候如何?”
“待指挥使来时,我定及时通报大人。”
说完,他直接弯腰做了一个手势。
“大人,请!”
见状,廉良才也没有坚持,跟在曹阳云身后走进了咸阳狱。
他猜测这冉方定是不喜人去他的府上,便也没有多想。
只不过在走近之后,这里亮眼的装饰倒是让他有片刻的凝神,和上次他被关押之时,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那可以通过墙壁上的东西,直接看到房子里的东西,更是稀奇古怪。
“这是何物?”
听到廉良才的问题,曹阳云立刻停下脚步,谨记他家大人的吩咐,不论是谁来这咸阳狱,都要接待一番。
而且这墙上砌的玻璃,也要仔细的介绍。
“启禀大人,此物名为玻璃,是指挥使特意寻来做窗户用的。”
“这玻璃制作不易,却也是能够遮风挡雨,用来做窗户最合适不过,还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景象,实在是奇妙无穷。”
“而且不会被风雨淋湿,还能让整个屋子亮堂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玻璃和流光阁的那些器皿一样,都是同一物得来的,甚是金贵呢。”
本来还有些兴趣的廉良才,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中的好奇与兴趣荡然无存。
而且表情中也有些痛心,在看向玻璃的时候,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
“竟是如此。”
“倒是我小瞧了指挥使。”
“本以为指挥使同我一样,皆是将天下安危系在心间的,却不想是我看错了人!”
“齐叔,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