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米哈伊尔和柳德米拉没有在谈我是不相信的。
蒙德城任何一对情侣可能是假的，但米哈伊尔和柳德米拉一定是真的。
如果你喜欢在蒙德城的凯瑟琳那接取每日的冒险委托，那么从最近的传送传送锚点出来，第一眼一定就是这两位八卦大王了。
白加黑，五加二，全年不休，两人能站那侃到海枯石烂。
从蒙德的龙灾，聊到璃月的岩王帝君遇刺，再是稻妻的眼狩令......大小新闻都不能放过。
最近的话题热点聚焦于须弥。
两人总是以下列这样的疑问短句开头。
柳德米拉：“教令院？又发生什么坏事了吗？”
米哈伊尔：“你听说了吗？！教令院...”
一来一回的闲话大意就是须弥的教令院最近搞砸了个大项目，只能让羸弱的小草神出面管理，再顺便吹吹第二席执行官“博士”大人的彩虹屁，感慨一下第八席“女士”大人的盒饭......
骑士团想让我借助之前身份的便利，反潜进愚人众使团打听情报，我觉得这两位就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可是找到切入点只是第一步，最大的问题是——我本人之前并没有过任何间谍的相关工作经验啊。
甚至连《无间道》都没完整看过的那种。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我很感谢骑士团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居然敢派我这样一个小白来完成重要的反潜工作。要知道在我原来的世界，你毕业之后想找份活干，没有一到三年的工作经验的话、对面的人事专员会表示并不太想理你，他们要找有经验的。
不管怎么说，在提瓦特当间谍这份工作听起来还是酷炫的。尤其还是反潜愚人众这种精彩剧情，也不知为何会砸到废柴如我的身上。
我们这不是个美食经营文吗？
好吧，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敬业精神，我打算好好完成这次的反潜任务。
俗话说得好，实践产生认识，认识指导实践。
理论的引导还是很重要的，于是我去了骑士团的图书馆想找找有没有相关书籍可以学习借鉴。
图书管理员丽莎小姐听说了我的来意后表示：
“凯亚也太坏了，居然派你这种小可爱做这种危险的任务。
不过，图书馆里好像并没有你要的那种《从零开始当间谍》、《从零到一：天才间谍的入门课》之类的书呢。”
我露出遗憾的神情，“居然没有吗？——”欸，我不会真的要靠原来看三流谍战剧的那点记忆上阵吧。
剧里怎么演的来着？
一般先来一个五光十色、纸醉金迷的歌厅或者舞厅远景；
镜头再切到穿着旗袍、裹着狐狸毛披肩的美艳歌姬曼腰轻扭，一展美妙歌喉，在众人的叫好声中跟空气眼神拉丝，镜头一转就是角落里某个男人一拉帽檐表示行动开始；
接着拍点在人群中穿梭灵巧的步伐配上紧张的音乐，一分钟后三声枪响，大佬遇刺！
舞台上下的两人旁若无人地隔空点头，趁着混乱隐退身形，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大致就是这样演的，就是不知道这边的愚人众使节有没有唱K或者蹦迪的习惯。
丽莎看到我如此烦恼，好心地给出了建议：
“当间谍，是让你打听情报吗？如果是情报问题你的话，或许你可以问问薇尔，她是我们这有名的情报交易员。平时她就爱在骑士团总部的楼前转悠碰生意，你去找找看吧。”
“谢谢丽莎小姐！我这就去！”我好像又看见了希望。
“祝你好运哦，小可爱。”
告别了丽莎后，刚出骑士团大门不远，我就好运地撞见了薇尔小姐，她正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听我上前自我介绍、说明来意后，薇尔道：“打听情报啊，好说。既然是骑士□□给你的任务，我教你两招也可以，报酬就是以后免费给我提供一项有价值的情报。”
“好呀。”就是不知道我以后能有啥有价值的情报。
“听好了，要想打听情报有两种办法，一是成为你目标的一员，二是成为你目标的目标。听懂没？”
我犹疑了下诚实道：“似懂非懂。”
薇尔抱臂点头，深沉地表示：“足够了，去吧。”
*
其实本着就近原则，我应该直接去被愚人众使团包下的歌德大酒店。
我之前在游戏里对酒店门口的那位愚人众护卫卢克实在印象深刻，话溜一半后就会坚决的表示：“可别想套我话！别想骗我擅离职守！你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说！”
有防备心，但不多。
我决定叫他“爱说漏嘴的卢克”。
在一段刻意的散步过程后，我终于平移到了歌德大酒店前的喷泉池边。而又在假装看了十五分钟吟游诗人莎莎的表演后，我终于攒足勇气装作不经意地溜达到酒店门前。
还没等我踏上第二层台阶，爱说漏嘴的卢克已经开始发挥他的职能了：“看什么看，没事都离远点！这是愚人众的地盘！知道了嘛！”
我心跳加速，疯狂回想薇尔教的秘诀。
目标的一员？目标的目标？这里应该用第一种秘诀吧。可是真的要在愚人众使团的大本营面前说谎吗？虽然卢克看起来很好糊弄，但酒店里肯定有很多人，人一多互通信息后，很容易识破我的吧。
作为退堂鼓二级表演艺术家，我想清楚这其中利害关系后就果断道：“哈哈，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普通的酒店呢。”
然后脚底抹油，果断去下个地点——西风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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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站着一位每天被修女瞪着的愚人众使节维克多，是一位摆烂养老型选手，口风不严，给他办点事就可以给你说点愚人众小故事。
这就是所谓“目标的目标”吧。
维克多：“上次那位旅行者给我带的蒙德城特产，其中一份苹果酿特别好喝，还没等到回去呢我就喝完了。你能再帮我弄一份的话，我就给你讲点小故事。”
这个小任务我有点印象，故而直奔天使的馈赠。
酒保查尔斯告诉我原材料被拦在半路了，如果我能帮忙取回来，就可以做特产苹果酿。
好嘛，一般要去找材料的话，肯定要打一堆拿着烧火棍的丘丘人、拿着大盾牌的牛头丘丘人、以及一堆史莱姆。
目前我空有神之眼，半点战斗技巧也不会，哪里能打那么多原魔，虽然只是讨伐中的普通款。
我挥挥手，灰溜溜地走掉了。
这条道也不行啊——
好吧，我不忘初心，还是溜达到了理想中的切入点，唠嗑能手米哈伊尔和柳德米拉的附近。
就这么干干过去也不好，我到猎鹿人又买了几个野菇鸡肉串，还让莎拉小姐多帮我洒了些调料。串串嘛，走路闲聊吃串串，压马路必备小零食，大家应该都喜欢吧。
凑上去说话前，我把凯亚还我的士官徽记默默别在胸前显眼的位置。
“嗨，你们在聊什么呢？”
“听说了吗？须弥最近出了大乱子...”米哈伊尔道。
哦，原来还在进行这个话题呀。
倒是柳德米拉注意到我胸前的徽记：“诶？你是愚人众的士官吗？之前怎么没在蒙德城里见到你。”
“就是就是，自从那次‘女士’大人完成任务后，蒙德城内基本上只让外交官和使节停留了，你怎么...”米哈伊尔接话。
“嘘——”我伸手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故作神秘道：
“其实我是‘公子’大人的手下，到蒙德城来有秘密任务的。他让我假装从愚人众辞职，来这里潜伏待命。害，前两天刚和西风骑士团的家伙周旋完让他们相信我辞职，徽记也忘取了。”说罢我自然地取下徽记装在屁兜里。
对不起了鸭鸭，出场的愚人众执行官里还在职的、我最熟悉的就是你，你又常年在外奔波不好找到人，拿你作借口吓唬人再合适不过了。
“原来是这样啊。”两位的眼神一下变得崇敬。
“咳咳，得帮我保密啊。”
“一定一定。”
看起来“目标中的一员”这个技巧我已经成功运用了。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套话了？
聊天之前，我先把手里装着小吃的袋子打开：“刚买的，一起吃吧。你们这成天站着也怪辛苦的。”
柳德米拉还比较拘谨，米哈伊尔就先从袋子里随意拿了两串，再递给她一串。
“呀！我不吃姜的，你怎么给我一串带姜末的？”柳德米拉突然惊呼道。
“什么？你不吃姜吗？可是姜温中散寒的功效再好不过了，对身体有好处的。”米哈伊尔道。
“你看他，总是这样。”柳德米拉转头像我抱怨，“每次提到‘女士’大人的事情也是，我觉得惋惜，他却觉得我杞人忧天，还教育我贵精不贵多。这次也是，我不喜欢吃姜，他说吃姜对身体好。”
“我、我没有想教育你，只是在说我的感受、还有陈述事实...”米哈伊尔的语气有点慌了。
柳德米拉更生气了：“我们搭班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我不爱吃姜，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我们之前平常在这里不吃满足沙拉和渔人吐司嘛，里面也没姜片啊...对不起，以后我会更注意你的饮食习惯、更尊重你的感受、不随便评价你杞人忧天了。”
“光这样吗？你也知道我们每天在这站岗都只能吃一样的东西，就这样一尘不变吗？”
“那，那我们今天去吃点别的吧，在座位上慢悠悠吃的那种大餐。你想点什么都可以，多点一些...正好让我更了解你的饮食喜好...吃完饭我们还可以去风车顶上看星星。”米哈伊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的天，这是约会邀请吧。
“那我们要翘班吗？”柳德米拉看起来很高兴，就是带着点小犹豫。
米哈伊尔拉上她的手，“偶尔翘一次也没关系吧。”
太阳沉落，白日结束，蒙德的夜色降临了。
他们两回头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好像在闪闪发亮。
“哈哈，那你们去吃饭吧。”
“好，我们走啦。”柳德米拉道。
“谢谢你的串。”米哈伊尔道。
破天荒的，米哈伊尔和柳德米拉居然不在这站着聊闲天了，徒留下一个懵懵的我。
我要干啥来着？
不过从他们俩愿意说开小矛盾，更进一步了解对方、尊重对方来看，今天的事情明显是个好结果收尾。
这种不经意助人为乐的开心到去了琴团长办公室汇报反潜成果的时候还在持续。
凯亚问：“嗨，今天成果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
我自信地点点头。
房间里的氛围似乎变得严肃了。
琴团长起身拉上身后的窗帘，凯亚也收了一贯的笑容等我发言。
我很肯定地说道：
“经我观察”
“米哈伊尔和柳德米拉......”
“一定是在谈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