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刘芳亮喊了一声，和刘汝魁杀开一条血路，往城上跑。“追！别让流贼跑了！”王家彦和巩永固带着人马在后面就追。两个人上城之后分头行动，一个往东跑，一个往西奔，还是他们来时的方向，王家彦和巩永固只好分兵追击。刘芳亮跑到了西城头，这时已经灰蒙蒙亮了。他们来时的梯子和绳索依稀还在，但是那玩意儿就没什么用了。来时的100人，现在就剩他一个了。胜负就在一瞬间。都怪昏君崇祯，关键时刻若非是他，他的万马千军已经杀进皇宫了。他也来不及感慨，不时地有箭矢在他头顶飞过，王家彦带着兵追过来了。刘芳亮一咬牙纵身而起，在空中一个跟头，扑通一声坠入了护城河……几乎是与此同时，皇宫西南城的护城河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王家彦和巩永固带着兵将在城头看二人坠城，又往下面胡乱放了几箭，这才作罢。亮时分。流贼彻底放弃了攻城，全部退回护城河对岸的皇城内，但是刘芳亮的人马仍然对宫城形成包围之势。此时宫城内的战斗也结束了。城上城下，城内城外，包括护城河内，到处是死尸，断刀，鲜血，残旗，在晨风中发抖。护城河水都变了颜色。皇宫大内，王家彦带着明军正在清扫战场。崇祯已经回了养心殿，风雷掌韩印和草上飞杨万里轮流值守在大殿门口左右。王承德随行伺候，从宫女手中接过一碗燕窝粥，“皇爷，您一晚上没睡，肯定累了，快把这喝了休息吧。”这点劳累对他来不算什么，只是觉得口干，崇祯接过碗了，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一口气把粥喝完，把碗递给王承恩。王承恩转身把宫女打发走，“皇爷这次威镇皇宫，差点把那个贼头子刘芳亮给逮住，他肯定不敢再来了，爷就放心歇着吧，宫中之事吩咐老奴就成了。”崇祯不以为然，“王大伴言之差矣，刘芳亮可不是贼头子，他是闯贼的制将军，炼体境5层的高手。”王承恩笑道，“刘芳亮是厉害，但在皇爷您的子剑下，狗屁都不是。”“也不能这么，流贼之中还是有高手的。”崇祯若有所思。他跟刘芳亮交过手，可以推测李自成集团中的武力水平。比刘芳亮高的人有的是，刘宗敏就不用了，田见秀、李过、郝摇旗、袁宗第、高一功等，这些哪个都不比刘芳亮差。崇祯看到装白银子的箱子，十万两白银还在这里放着，他突然想起了件事，“太子何在？”好不容易把他救出来了，眼前朕正在用人之际，得让他为大明效力，为朕分扰。这个儿子不能白当，让老子一个人干，他在一边看着，是大不孝。他没本事，老子可以教他。“皇爷，您要不急着休息，老奴这就去请太子来见驾。”王承恩着，转身退出去了。王承恩刚走，外面听王家彦声音：“皇上，微臣有本要奏。”“大人声点，皇爷一晚上没休息，还是不要打扰吧。”太监道。“都是打了一晚上的仗，本官当然是有要事要见皇上。”“宣王爱卿进见。”“遵旨。”王家彦进来刚要跪倒磕头，崇祯一摆手，“平身吧，爱卿何事见朕?”“陛下，抓了几百名流贼俘虏，还有一些是反穿甲衣的，包括那个马世耀，如何处置？”“依微臣之见，把他们全部砍了算了，马世耀以前的旧部、一千多降卒也不能饶，省得他们横生事端。”旁边的太监一听，这个马世耀还没死？该杀，全都该杀！“哦，不忙。”崇祯略加思索，“先看管好他们，明日午后未时乾清宫前听候发落，朕自有主张。”这些流贼虽然可恶，一会儿降，一会儿反，但也不能一律全都砍头，还得分个青红皂白，特别是那个马世耀，既然没死朕留着还有用。“臣领旨告退。”王家彦离开了养心殿，觉得皇上肯定狠透这些流贼俘虏，非常好好折磨他们一顿，让他们生不如死！可是乾清宫是皇上召见百官殿面君的地方，殿前的空地倒是很宽敞，难道圣上要在这里设置刑场？虽然情况特殊，但这合适吗？朝廷杀人惩恶一般都是午朝门或菜市场一带，这可是祖制。王家彦一路走一路想，处置流贼既想快速砍头，又要有讲究。不得不，这也是大明文官中的一个杠精。……“儿臣叩见父皇。”朱慈烺进殿就跪了。皇上一摆手，太监宫女全都退出去了，宫门关上，崇祯道：“皇儿平身，进宫之后休息得可好？”“回父皇，承蒙父皇搭救儿臣才脱离虎口，父身和臣工血战，儿臣痛心无比，恨自己不能杀死报国。”朱慈烺得真切，痛心疾首的样子。崇祯点点头，“皇儿这些年只顾读书了，武艺搁下了，这怎么成了，将来治国安帮，得靠文治武功，缺一不可。”朱慈烺面带愧色，“父皇教训得是，可是儿臣艺业已经荒废了……都怪儿臣少时不学武术，现在不能和父皇并肩杀敌，儿臣之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