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感虽然自大狂妄,但是不代表他就真的脑子不够用,勋贵之间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既然是当朝为官,那么就肯定会有争斗,一般情况下勋贵之间发生矛盾,虽然位高权重的能压服比他们官职低的人,但是这也要分情况。首先要看对手在朝中的地位如何,特别是在皇帝眼里的地位,另外要看对方有什么帮手,最关键的是要看对方的前景如何。如果是和老牌的勋贵发生矛盾,其实倒也并不可怕,老牌的大族虽然势力庞大,但是往往后劲不足,是在走下坡路的,往往也会被朝廷忌惮,所以与之发生矛盾,只要不彻底撕破脸,倒也不可怕。但是勋贵之间往往比较忌讳跟新晋的勋贵发生矛盾,这些新晋的勋贵,不懂规矩,而且正处于受到皇帝恩宠的时候,如果年纪再轻一些,那么他们正处于上升期,往往这种人,却比较让人忌惮。因为你看不出他们未来能走到哪一步,要么趁着其羽翼未丰,一巴掌就把他拍死,要是拍不死的话,那么一旦未来他得势,便会成为巨大的隐患。而徐淼恰恰就是这一类人,年纪轻,而且是年纪非常轻,时下也备受当今圣上关照。最关键的是他还多才多艺,惊才绝艳,智计百出,不但善于敛财,而且很会拉关系,还很讨圣上的欢心,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谁能保证他这辈子就止步于此?更何况眼下他们家想要拍死徐淼,也不可能,一是现如今勋贵们都知道他们和徐淼的关系了,另外徐淼和多家勋贵交好,还备受皇帝器重。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出手打压徐淼,必将被千夫所指,背负上一个欺负晚辈的骂名,会让他们家的名声立即臭的跟茅坑一般。而且他们这么做的话,肯定还会引起皇帝的不满,遭到和徐淼利益交集的那几家勋贵的联手制衡,所以他们现在是拿徐淼没有半点办法,根本就是投鼠忌器。所以大哥和二哥要和徐淼弥合双方的裂痕,是一个明智之举,李感即便是嘴再硬,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和徐淼和解,比起以后和徐淼弥合关系的裂痕要容易许多。眼下看徐淼也没有把事情做绝,对他们释放出的善意没有置之不理,也没有断然回绝,而是采取了不卑不亢的礼尚往来,这已经是好现象了,起码证明徐淼没有打算和他们家把关系给闹绝。于是李感只能闭上了嘴巴不再对徐淼的举动置喙什么了。而李弼则立即就写信,把他的做法和徐淼的反应告知了远在并州的李世勣。接着李弼把李世勣的长子李震招到了面前,考校了一下他这段时间的学业情况,然后对他说道:“你爹现如今坐镇并州,不常在家,读书习武固然重要,但是也不可整日待在家中读死书,城中各家勋贵的子弟之间,你也要多走动走动!前两年你和长孙冲还经常一起玩闹,这段时间也不见你去找长孙冲玩儿了,这是为何?”李震今年刚虚岁十一,还是个小少年,比长孙冲年纪小了三岁,以前两家走动还是比较多的,李震很喜欢追着长孙冲的屁股后面玩儿,和长孙冲关系不错。李震听了二叔的问话之后,郁闷的说道:“长孙世兄这一年多来,跟那个尉迟宝琪还有那个徐淼交往甚密,三叔说过,不许我跟他们去徐记私房菜,也不许跟那个徐淼来往,他们平时都喜欢去徐家,我不能去!我就说了两次那个徐淼乃是咱们家的弃子,不屑跟他来往,还被长孙冲揍了一顿,就不跟我来往了!”李弼把脸一沉,扭头对李感斥道:“你都对震儿说了些什么混账话?小孩子来往何必牵扯到家族?”李感听了之后,也一脸的难堪,心道当初不让家里人去徐记,不也是你和大哥的意思吗?现在倒好,都怪在了我的头上,于是李感气呼呼的便甩袖而去。李感走后,李弼对李震说道:“震儿,二叔也不瞒你,当初确实是我们家对不起那个徐淼,这件事怪不得他忌恨我们!这件事错在我们家,以后休要在对他人说什么徐淼乃是咱们家的弃子了!你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也该交些朋友了,作为我们这样的家族,你作为嫡长子,也该和其他勋贵家的子弟们多交往一些!回头你爹我们都老了以后,这家需要你来撑起来,要是没几个朋友,今后如何在这朝堂上立足?又如何撑得起我们这么一大家子?”李震听罢之后,眨了几下眼,先是郁闷的说道:“我倒是也想和他们玩耍,可是他们每每都喜欢去徐记吃饭,你们也说了,咱们家的人不得前往徐记,更不得和那徐淼来往,故此我也没法和他们掺和在一起!”李弼一听,顿时脸上露出了一脸尴尬之色。接着李震又抬起小脸疑惑的对李弼问道:“难道长孙冲、尉迟宝琪还有李崇义他们说的不错吗?确实是我们家对不起那徐淼?”李弼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看来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呀!到底还是瞒不住的!也罢!二叔也不瞒你了,确实如此!当初那徐淼母子不远千里前来长安投奔我们家,但是却被当时家中管族亲之事的那个李正阳所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