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想了想之后,立即命楚宏去查一下武德四年时候河北道南部是否出现过大蝗,武德四年,他记得很清楚,正是他率军和王世充在洛阳决战的时候。那一年他率领大军,围攻洛阳,王世充向窦建德求援,窦建德率军来攻,结果被他击败,生擒了窦建德,后又逼降了王世充。但是也正因为于此,当时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事上,却没有太过留意河北道蝗灾的事情,故此记不清到底武德四年河北道有没有发生过蝗灾。所以他对于徐淼的说法,还是有些持怀疑态度,便让楚宏立即去查一下史官这方面的记载。这种档案皇宫之中就有记载,很容易查到武德四年全国都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情况下这种蝗灾,肯定会进行记载。如果查不到武德四年河北道南部各州有蝗灾的记录,那么这就是徐淼在胡说八道,如果是这样,李二决定决不轻饶徐淼那个臭小子,居然敢危言耸听欺骗太子!屁股不给他打烂绝对没完。楚宏的速度很快,出去大约半个时辰不到就急匆匆的拿着一个本子赶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呈给了李二,并且对李二说道:“陛下,已经查到了!武德四年河北道南部几个州,确实发生过大蝗!还波及到了河南道北部各州!当年蝗灾所过之地,饿殍遍地,饿死了很多人!”李二一把夺过那个本子,翻开迅速的查阅了一番,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啪的一下就把这个本子摔在了桌子上。李二挥退了楚宏之后,大殿里只剩下他和长孙夫妻二人,李二面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长孙缓缓走到他的背后,为李二捏着肩膀,柔声说道:“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忧,这次也可能是那个臭小子紧张过度!毕竟他出身微寒,吃过不少苦,所以才会有些风声鹤唳!说不定也不会起什么蝗灾!”李二拍了拍肩膀上长孙的手,叹了口气道:“但愿是他紧张过度吧!但是既然他察觉到今年田野中蝗虫远多于往年,却应该并非是危言耸听,此子毕竟是寒门出身,对于农事以及气候等事比我们要更敏感!见识也肯定不弱!所以这次他所言,也不能无视!还是要加几分小心才是!如若一旦关中出现大蝗的话,那么这就绝对不是一件小事!现如今颉利不修德政,闹得帐下天怒人怨,连连有突厥的诸部投降于朕,东突厥正在内乱,朝中文武都一致建议朕趁机发兵攻打颉利,此乃是一个天载难逢的机会,一旦要是关中今年发生大蝗,那么必将导致军粮紧缺!所以这件事不管是否成真,都绝不能等闲视之!我有一种感觉,那个小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承乾说这些!我怀疑他可能早就发现了端倪,只是在找合适的机会,来警告朕!”长孙皱眉想了想之后,有些怀疑的问道:“那他为何不直接向陛下进言呢?”李二苦笑了一下之后,把长孙拉过来,让长孙坐在了他的腿上,对长孙说道:“观音婢,那个小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太了解!朕早就说过,那小子是个猴精,粘上毛比猴子都精!这种事没人会有十成把握,虽然他发现了端倪,但是却也不见得就有足够的把握!如果直接向朕谏言,一旦没有发生蝗灾,那么他便会背上一个危言耸听,扰乱朝纲的罪名!但是如果被他不幸料中的话,那么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又该会如何看待与他?他现在已经背了一个妖孽的名声了,如果再被他不幸料中的话,这妖孽的名声可就彻底坐实了!自古以来,这种妖孽能落得好下场的又有几人?这也正是这小子的聪明之处!正好这次你让承乾因为窑厂的事情去他家一趟,朕怀疑这小子正好抓住这个机会,演这出戏,借承乾的口向我示警!不信的话,只要派人去打探一下他这两天在做什么,就自然清楚了!”长孙坐在李二的大腿上,靠在李二怀里,想了想之后,秀美紧蹙,脸上浮现出了怒色,叱骂道:“这个该死的小混蛋!居然胆敢戏耍太子!拿承乾作伐!真是好胆!绝不能轻饶这个臭小子!”李二摇头道:“观音婢,聪明人自有聪明人做事的方式,这个臭小子确实是个聪明人,懂得自保,并不是一件坏事!朕早已看出,这小子就是个惫懒的性子,对于当官并无多大兴趣,特别是对于朝堂,似乎身怀惧意,根本不愿意出仕为官,就想做个逍遥爵爷,闷声发财!但是好歹这个臭小子还有良心,不忍看到天下百姓吃苦,从他自从被封了县男,有了封地之后,到了封地上的所作所为,就看得出来,这小子是个心地良善之辈。这几个月来,在他的庄子上,给他的庄户还有周边的乡邻做了不少好事!前些时候还自己掏钱,买了大量的鸡鸭,分给庄户们,强逼着庄户们养鸡养鸭,还自掏腰包买麸皮陈粮给庄户们饲养鸡鸭之用,为此引发了一些庄户不满,还被不少言官上弹章弹劾于他!但是朕却知道,他本意绝非是欺压庄户,而是实实在在的想要让庄户们多赚点钱!包括他这次建窑,宁可自己花钱雇请民夫修路架桥,也坚决不愿意让官府征调徭役为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