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三大营。
曾经威名赫赫!
其中名气最大的神机营,乃是当年永乐大帝亲手所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早建立的纯火器部队。
这样的独立枪炮部队编制,比欧洲最早建立的同类部队西班牙火枪兵,要早上了一百多年。
神机营内卫京师,外防鞑虏。
并且按照永乐大帝的意图,这便是一支由皇帝,由朝廷直接指挥的战略机动部队。
神机营创建于永乐年间交趾前线,并且成立后多次跟随永乐大帝出征,用手中铜火铳,铜炮作战,
堪称大明王朝的镇国神器!
那一百多名精锐骑兵则来自神枢营。
即三千营。
这三千人可是清一色的骑兵,武装到了牙齿,战斗力之强悍完全可以吊打蒙古骑兵。
其中主要是由依附大明的蒙古兵组成。
走在最后的则是五军营,也是明军三大营之最。
这五军营可了不得!
纯粹是由大明各行省,边军选调出来的精锐骑兵、步兵组成的野战军,这支部队虽然是混合部队,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也便是大明版本的特种野战部队。
随着三大营数百军兵入场。
于是在顷刻之间。
整个紫禁城内陷入了一片肃杀,那骑兵,那一条条精壮彪悍的汉子,那林立的火枪,长兵器在彩灯照耀下散发着森森寒芒。
又片刻后。
随着三大营士卒在高台下停步,列成了三个大方阵,齐刷刷向着天子单膝下跪,甲胄声响成一片。
李太后有些懵,又看了看儿媳妇,再看看儿子,她总觉得皇帝小两口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然后平地上便响起了一声炸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军万胜,万胜……万胜!”
这山呼之声。
让李太后眼皮直跳,不由得看向了不远处儿子那微胖的身形,此刻她目光一阵迷离,竟好似看到了成祖和武宗的影子。
“哎。”
李太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
万历十年注定不会平静。
午门口。
随着三大营的山呼声传来,沈烈最后看了一眼那高台之上,淡淡的,模糊的明黄色身影,便悄然离去。
这一路牵着马,穿过了繁华的闹市。
沈烈却无心留恋这盛世的繁华。
此刻他归心似箭。
夜已深。
沈府。
沈烈带着一身寒气推开了房门。
新房中。
沈烈朝思暮想的娇妻正在挑灯夜读,沐浴过后,内宅中的无人处,她仪态悠闲,便那样斜斜的将娇躯卧在榻上,一双**惬意的交叠着。
一手捧着书卷,另一手则玩弄着一缕顺滑的长发,明艳中又带着一丝俏皮,随着房门突然打开。
她便本能的抬起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张大小姐柳眉倒竖,气道:“你还知道回来……呜。”
话音落。
沈烈已迫不及待的快步上前,弯下腰,将只属于他的绝世佳人抱了起来,随手将床榻上的帷幕扯下。
清晨。
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时,夫妻二人才梳洗一新,从房中走了出来,芸儿便带着丫鬟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
落座。
沈烈接过美貌丫鬟递过来的粥饭,看着粥饭中的枸杞人参,面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静谧中。
只剩下默默吃饭的声音。
沈烈也是饿极了,三两口将粥饭吞了下去。
一旁。
张静修嗔道:“宫里不管饭么……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沈烈哑然。
无言以对。
一旁妾室芸儿和陪嫁丫鬟,便捂着小嘴偷笑起来,温馨中沈烈匆匆填饱了肚子,便起身告了个歉。
然后急匆匆离开了内宅。
张大小姐便撇着小嘴儿,腻着声音喊了一声:“老爷慢走呀……再来呀。”
沈烈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而身后。
女子莺莺燕燕的娇笑声响成一片。
上午。
西苑。
随着沈烈赶到了西苑。
翻身下马。
向着湖心亭中的万岁爷走去。
李如松大老远便吆喝上了:“沈烈,你晚了!”
沈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赶忙向着皇上行了一礼,随着他走入了湖心亭,君臣三人便又兴冲冲的开始嘀咕着。
关于这西苑讲武堂的选址。
忙乱中。
过了正月。
随着节日的气氛渐渐消褪,这大明皇城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官员结束了休沐回到了衙门。
各行各业,贩夫走卒开始了年复一年的忙碌。
而少年天子则迫不及待,将早已经备好的圣旨明发了下去,昭告天下的同时,甚至还主动召开了大朝会。
看得出来他卯足了劲头,要在大朝会上好生与那些满口大道理的清流言官理论一番。
又是有一个清晨来临,当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
文武百官排着整齐的队列,在礼官引领下来到了金水桥畔,鼓乐声中,万历十年的第一次大朝会拉开了序幕。
气氛有一丝丝诡异。
百官之首的张居正重病卧床,换成了代理首辅张四维,而今日的言官清流们却格外低调。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脚尖。
标准的泥菩萨。
随着礼官上前一步,高声唱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朱翊钧立刻便在御辇上打起了精神,将灼灼目光看向了御史台,翰林院的清流们。
甚至摩拳擦掌的准备好了口舌之争。
可是一刻钟过去了。
没人出班上奏。
半个时辰过去了。
金水桥畔依旧鸦雀无声。
这尴尬的沉默中。
复杂主持朝会的礼官百感无奈,看了看面红耳赤的皇上,只得又高唱了一声:“退……朝!”
随着百官散去。
站在不远处旁观朝会的沈烈,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看着那些一言不发的大人们。
又看了看尴尬的少年天子。
一时哑口无言。
“好嘛!”
沈烈不由得哑然失笑,很好的领教到了这些大人们的手段,辩不过便开始装聋作哑。
摆明了非暴力不合作,又叫摆烂,躺平,装死……
以至于。
君臣二人精心准备的这一拳便好似打在了棉花上,别提多难受了。
长见识了!
和这些老谋深算的大人们相比,他沈某人和皇帝都太嫩了。
看着一言不发,排队退场的大人们。
沈烈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大明呀。”
终于显露出一些盛世掩盖下的顽疾了。
不过。
沈烈却一笑置之,他知道自己该动身回通州码头了,大人们不合作,万事都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