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姐,你怎么还这般淡定?”采青询问:“莫非,已经与摄政王有所安排了?”“有安排,不可能不告诉你们。”希飏叹息一声,道:“只能是先把铜墙铁壁铸好,一力降十会!”现在,还不到主动出击的时候。采蕊说道:“那颜楼主,肯定知道很多事,可他也不肯告诉小姐呀!”提到颜沛,希飏更头疼一些。毕竟,跟不讲道理的疯子,根本说不通。她的洗脑**也不管用!“他本来没有告知我的义务。”她无奈叹息。采蕊又问:“可小姐不是把他当朋友吗?”希飏眼里都是无语:“很显然,这个朋友谈崩了呀!”本来以为可以做朋友的,她这种人吧,不喜欢把路走死,多个朋友路好走。可颜沛那个人太偏执了。应该说,颜沛的随性而为,和希飏的本质不同在于,希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天不怕地不怕。而颜沛,其实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目标,对生命漠视,所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他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按他的方式来。所以,他想要带她走,压根不理会她的意愿,这件事已经占满了他的全部心神,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原本是想交个朋友的,试了试发现不行,那就只能撤了呗。而她现在,就好像在树林里踩中了一个地雷,只要她一抬脚,这颗雷就会炸。“小黄莺那边把她盯死,一定要注意,有没有什么人跟她接触。”吩咐完这个后,希飏便钻进了药房里,忙碌自己的事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发现颜沛坐在门外的庭院中。依然带着他那轮椅,仰头看着夜幕,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声音他也没有回头,而是问:“你把小黄莺弄出来,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是误打误撞?”希飏笑了笑:“果然,什么消息瞒得过欢喜楼的耳目?”颜沛仍然看着夜空,道:“你的心思。”竟是真的在回答她的问题!希飏挑眉:“那倒是的,毕竟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下一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颜沛终于转头,与她对视,也不说话。虽然他的视线比她要矮,算得上是仰视,但那压迫感依旧强烈如斯。被一个疯批盯住,宛如被一头狼盯上似的。不过希飏也不在意,走上前问:“你用过晚膳了吗?”“尚未。”颜沛答道。希飏点点头,转头吩咐:“采青,准备一下,我与颜楼主一块儿用膳。”颜沛倏地笑了:“这是要跟我谈生意?”被看穿了,希飏也一点儿都不尴尬,反问:“不谈?”颜沛盯着她,良久才给了一个答复:“谈。”不多时,两人到了偏厅这边。希飏一点儿也不着急,维持着正常吃饭的速度,神情淡淡,完全没有谈事的样子。她不急,颜沛也不。静悄悄的用膳,只有餐具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一顿饭吃完了,希飏仍然什么都不说。终究,颜沛没忍住,问:“你不像是要跟我谈生意的样子。”希飏似笑非笑地道:“因为对我来说,能谈最好,不能也无所谓啊。”颜沛:“……”沉默半晌,他问:“你想知道什么?念在你我交情,你来问,我来回答。我不会骗你,但只要我回答了,一个问题一百两银子。”他抬眸:“不过分吧?”“很公道。”希飏表示可以接受。欢喜楼楼主亲自卖的消息,一个问题一百两,真的很便宜!于是,希飏让人把餐桌撤了,送上茶水。颜沛却忽然道:“送酒。”“送茶。”希飏与他对视,不容拒绝:“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不然,你的腿不想要了?”颜沛:“……”他只能妥协,道:“行,你开始问吧。”希飏第一个问题便是:“小黄莺会武功,是江湖中人?”她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面。颜沛一点儿也不意外,眸中带着对她的欣赏,道:“是。”一个字、一百两。他伸手把银票拿了过来,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按说,她不会武功,但小黄莺身上有武功的事,信义兄弟肯定能看出来,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宗政禹的人。至于是江湖中人,小黄莺是一点儿江湖味儿都没有的,她看上去好似真的风尘歌女。希飏一笑,道:“一百两。”刚到手里还没捂热的银票……颜沛坚决不肯给她,道:“本座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希飏也不勉强,问出第二个问题:“极乐坊的幕后老板,是谁?”一张银票放到了桌上。颜沛把银票拿过来,这个问题要说的话则是多一些:“你应该问:都有谁。因为很复杂,有江湖势力,有朝堂势力,还有……”他对上她的眼睛,说道:“他国势力!”希飏瞳孔地震!她很少会有这样的惊诧,仿佛什么事都无所谓似的,但——他国势力四个字一出,那就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事了!她眯起眼睛,拍出一张银票,问:“说出你知道的人都有谁!”颜沛拿过那张银票,却又从自己那里找了一张五十两的放桌上,道:“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一半。”对上希飏的眸光,他淡然说道:“极乐坊严格来说,本身就是江湖势力在做。朝堂给他庇护的人中,我只知道有一个——工部员外郎宋襄。”希飏眯起眼眸:“跟我大哥同在工部?”颜沛直言道:“不错,并且现在他与希恒负责同一个工事。”希飏的心猛地一跳。极乐坊能够开成这样,朝中没有势力是不可能的,一个官员也撑不起,尤其是:“工部员外郎而已,何德何能给极乐坊做背书?”颜沛冲她挑眉,不用说话,仿佛在说:这是第三个问题了。希飏嗤地一笑,对他这态度丝毫不在意,又拿出一张银票。不怪颜沛看钱,其实还是她占便宜了。颜沛接过银票,道:“还有一个,广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