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 > 第 54 章 陪伴
郭常在一怔,不是很明白太皇太后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之前闲话家常的时候,太皇太后问过她家的情况,她确实说过兄长的事。
她在家中行二,上头有一个哥哥,下头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哥哥十三岁中秀才,是盛京出了名的神童,奈何后来结交了一群纨绔,整日吃喝嫖赌,把身体糟蹋了不说,功名也没有寸进,至今还是个秀才。
可以说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这些年阿玛和额娘为了给哥哥说亲,头发都要抓秃了,根本没有好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于是阿玛和额娘便将目光放到盛京以外,毕竟哥哥当年的神童之名传播极远,连京城都轰动了。而后来发生的事,除了盛京本地人,根本无人知晓。
今日听太皇太后忽然说起,郭常在心中一动,忙接上话茬“是是是,嫔妾家中的兄长尚未娶亲。”
“你家中兄长可是嫡出,品貌如何”果然太皇太后又问。
郭常在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嫔妾家中的兄弟和妹妹都是嫡出,嫔妾的兄长今年二十三岁,是盛京出了名的美男子,且少有才名。不知太皇太后可曾听说,盛京曾经出过一个十三岁的秀才,那个秀才正是嫔妾的兄长。”
这事太皇太后还真听过“既然你的兄长如此上进,亲事为何蹉跎到如今”
就知道太皇太后不好糊弄,郭常在早有准备“不敢欺瞒太皇太后,嫔妾兄长的身体不算太好。”
然后又保证“绝不是天生弱症,是后来读书累的。”
“读书很累,当年皇上背书也背到呕血。”
想起皇上小时候刻苦读书的样子,太皇太后便没有怀疑了,直言道“初一的时候外命妇进宫朝拜,赫舍里家的福晋求了我给她家二姑娘指婚。我深居内宫,哪里知道谁家有合适的儿郎。”
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郭常在,郭常在谁
赫舍里家的二姑娘赫舍里家有几位二姑娘难道是慈仁宫后殿那位厉害的女官
她不是御前女官吗听说皇上过年的时候,都宿在她那里了,赫舍里家怎么还有脸求太皇太后指婚
难道是皇上玩够了,厌烦了,想找个下家接盘
可按宫规,但凡侍寝过,不管是否得宠,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踏出皇宫半步。
成串的问号在脑中乱飞,听太皇太后又道“那姑娘出身好,人也生得美,品行端正,还有养育太子的功劳。过年的时候赫舍里家求到我面前。到底是仁孝皇后的亲妹妹,便是太子还小,也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便想给她一个郡君的头衔,再给她指门好亲事。”
郭常在闻言瞪圆了眼睛,听太皇太后这话口,皇上夜宿慈仁宫后殿,两人竟然还是清白的
如果郭常在是京城人,一定听说过赫舍里如月和皇上那段前尘往事,打死她也不敢接太皇太后的话茬。
可谁让她的家远在
盛京呢。
如果郭常在人缘好些,在宫里也能打听出一点八卦来,可谁让她从进宫开始就折腾,人嫌狗不待见呢。
想想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再想想赫舍里如月高贵的出身,出挑的容貌,还有即将获封的郡君头衔,就算她脾气差些,好像也不是不能容忍。
再对上太皇太后热切的目光,郭常在兴奋地跪下磕头“多谢老祖宗抬举”
太皇太后heihei”
她就不想问问这么好的姑娘为何到今日都没嫁出去,太皇太后话被堵在喉咙里,不说出来还有点难受“这姑娘万般都是好的,只八字有些硬。”
难怪二十多岁了还没嫁出去,难怪皇上夜宿慈仁宫后殿都没敢睡,郭常在心中的所有疑团尽数解开。
命硬没什么。就她那个不成器的兄长,活着也是拖累,令全家人蒙羞,不如早点被克死的好。
“太皇太后您放心,嫔妾的兄长命硬着呢,不怕克。”兄长吃喝嫖赌这么多年,阿玛不知打断了多少根木棍,都没把败家子打死,郭常在恨恨地想。
很怕夜长梦多,郭常在当场给家里写了一封书信,求太皇太后差人送往盛京。
郭络罗家接到大女儿的书信后,全家好像又过了一个年似的,每个人都喜气洋洋。
只有小女儿宜纯十分不安“阿玛,赫舍里氏是什么样的人家,额娘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他们家可是出了一位皇后的。人家一家子皇亲国戚,凭什么看上咱家凭什么要把嫡女嫁给我大哥”
“凭什么,还不是他们家的二姑娘命格硬,在京城找不到好人家。”
不等阿玛回话,正忙着收拾行装,准备去京城议亲的额娘不耐烦道“你大哥怎么了,你大哥再不济那也是十三岁便中了秀才的神童若不是身体一直不好,谁稀罕娶一个命硬的老姑娘”
别人二十好几都成亲做阿玛了,她的大哥还被额娘夸是神童,宜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阿玛给姐姐回过信,额娘收拾好行装准备进京的时候,大哥又病了,得的还是花柳病。
宜纯再劝,额娘哪里肯听,只说等大哥娶上媳妇,有媳妇管着就好了。
郝如月并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家里人都不知道,就被太皇太后和郭常在一拍即合,私下议定了。
“如月,太皇太后要给你指婚可是真的”某一日常泰约郝如月见面,劈面便问。
郝如月一脸懵“你听谁说的”
常泰也是无语“人家大老远从盛京赶来,登门提亲,说是宫里郭常在的娘家人。还说太皇太后看上了她儿子,过几日便要给你和她儿子赐婚呢”
“昨天下午便堵在大门口不走了,阿玛、额娘怕闹笑话,已经将人放进府中安置了。”
郭常在太皇太后忽然想起太皇太后在外命妇们拜年时说过的话。还有最近一次在御花园见到郭常在,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如果太皇太后当
真要给她指婚,把她远远嫁到盛京去,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皇上。
“哥哥,我有事求见皇上,皇上在乾清宫吗”这样问有窥探帝踪的嫌疑,可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郝如月不敢再等。
万一太皇太后这时候颁下懿旨赐婚就晚了。
见妹妹当真不知道,而且一脸不情愿,常泰咬咬牙“皇上刚下早朝,你跟我来,我去找梁总管帮忙通传。”
当郝如月跟着常泰走到乾清宫门口时,正好跟梁九功撞了一个对脸。梁九功看见郝如月就松了一口气“赫舍里女官,您让我好找,皇上找您有话说,快跟我进去吧。”
见到皇上,皇上也与她说起了太皇太后赐婚的事,一边提着朱笔批奏折,一边垂着眼睛说“郭常在这位兄长生来一副好皮囊,十三岁中秀才,当年是盛京远近闻名的神童。今年二十三岁,还是个秀才,此时得了花柳病,正等着成婚冲喜呢。”
“谢皇上提点。”郝如月微微屈膝,“莫说他是个浪荡子,便是那文曲星下凡,臣也不嫁。”
皇上抬眸看她“没说让你嫁。人都死了,今日头七。”
郝如月“”
欣赏完郝如月的满脸震惊,皇上勾起唇角“别害怕,有朕为你做主,谁也别想娶了你去。”
郝如月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听得脊背发凉,然后见皇上朝她摆摆手“回去吧,太子还等着你呢。”
翌日,惠嫔和荣嫔过来串门时说太皇太后病了,惠嫔消息更灵通“好像是郭常在不小心给两盆十八学士浇水浇多了,两盆花全都涝死了。太皇太后大怒,罚郭常在闭门思过,今后都不许她再踏入慈宁宫。”
“之后皇上去给太皇给太后请安,听说太皇太后被郭常在气病了,便将郭常在一撸到底,罚去浣衣局做苦力。”
荣嫔哼了一声“也算她罪有应得。只是我听说太皇太后这回病得很重,都卧床了。为了两盆花,至于吗”
惠嫔摇摇头“谁知道呢,是挺蹊跷的。”
郝如月猜可能与赐婚有关,但她没证据,便也丢到脑后去了。
经过太医院的全力救治,通贵人生的小阿哥终于无碍,并于清明节前,跟着通贵人一起搬进了钟粹宫。
名义上由荣嫔抱养,实则仍旧是通贵人在照看。
低位庶妃没有资格养育皇子,是宫里的规矩。通贵人能留在儿子身边照顾,对荣嫔感恩戴德,搬进钟粹宫之后就变成了隐形人,能自己解决的尽量自己解决,并不敢打扰荣嫔备孕。
荣嫔对此很是满意,惠嫔却提醒她“到底有个皇子养在姐姐宫中,便是通贵人懂事,姐姐也该多上些心,别被人钻了空子。”
如今宫里没了爱挑事的,岁月静好,惠嫔的话荣嫔显然没听进去。
这段时间皇上又开始巡幸后宫了,她得专心备孕,等怀上了再找机会把通贵人母子挪出去便是,没必要在别人的孩子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七月流火,荣嫔如
愿怀上了第六胎。
这一胎的感觉与之前五次都不同,且胎像一直很稳固,以至于她想将通贵人母子挪出钟粹宫都找不到理由。
谁知颁金节才过就出了大事。
过了颁金节,大阿哥被皇上抓去启蒙,很少有时间过来玩。
荣嫔的孕肚开始显怀,不爱出来走动。且布贵人与通贵人从前同住一宫,关系很好,经常抱着自己的小格格到钟粹宫串门,三格格有了姐妹,也不怎么过来了。
于是三小只各自单飞。
这一日,郝如月正看着太子午睡,偶然听见丁香在外间小声训斥宫女“早与你说过,太子的衣裳在里面的下衣摆处绣了一片叶子,每件都有,就是怕错拿了。这一件的衣摆上没有,也不知是拿了谁的来,你快送回去,看见绣了叶子的再拿回来。”
太子两岁之前,所有衣物都是在慈仁宫后殿清洗的。只不过随着年龄增长,活动量比从前多了许多,比起亲王和公主,太子更要注重仪容仪表,所以每日都要换好几套衣裳。
换下来的衣裳都要清洗。
慈仁宫后殿人手充足,洗几套衣裳不成问题,难的是晾晒。
慈仁宫本就不算大,太后住前殿,太子住后殿,亏得是郝如月和太监宫女们的衣裳都送去浣衣局清洗,不然太子换下来的这些衣裳都不知往哪里晒去了。
饶是如此,有一回皇上过来望着满院子的万国旗”都差点以为走到了浣衣局。
后来大阿哥和三格格经常过来玩,院子要留给孩子们玩耍,便不能晒衣裳了。
郝如月只得命人分拣,凡太子贴身穿用的,包括里衣、中衣、围嘴、手绢等物,仍旧留在慈仁宫清洗,统统拿到后面的小院子晾晒。外袍和秋冬穿的大衣裳绣了统一的花纹样式,送去浣衣局清洗。
浣衣局为此分派专人负责太子衣物的清洗和保管,莫说是错漏,便是清洗中发现哪件衣裳破了,都会交接清楚。
慈仁宫人手足够,太子的东西都是专人专管,管送取衣裳的小宫女只管送取。
因这个差事轻省,还能出去走走,又有浣衣局的巴结孝敬,绝对是个肥差,多少人盯着呢。所以负责的小宫女每回都格外仔细,生怕出现错漏被撸了差事。
“丁香姐姐,在浣衣局的时候我真的清点过了。送去多少件,取回多少见,一件不多一件不少,不知怎么拿回来就多了一件。”小宫女说话都哽咽起来。
丁香是个极仔细的,所以郝如月才让她管内务,这会儿见小宫女办错了差事还狡辩,越发恼了“是多出一件的事吗你看看多出的这一件,洗干净了里面的衣摆上还有两个红点子,像沾了脓血似的。”
丁香越说越气“只这一件,这一叠衣裳都废了,还怎么给太子穿”
小宫女嗫嚅“宫里身量与太子差不多的,左不过成亲王一人,便是错拿了,还回去便是。其他衣裳都是绣了叶子的,怎么就不能给太子穿了”
丁香气得声音都在抖“今
后你不必管这个差事了,下去吧。”
小宫女吓坏了,一个劲儿地哭求。
大约是丁香对那件多出来的衣服描述过于形象,立刻就让郝如月注意到了脓血两个字,然后不可避免地将这两个字与某种厉害的传染病联系到了一起。
历史上康熙皇帝得过天花,太子胤礽也得过,而且相当凶险。
正因为心爱的儿子被天花折磨,才让康熙皇帝亲自下场组建皇家实验室,跳过动物实验,直接进行人体实验。牺牲了四个宫女之后,终于将民间的“种痘”技术发展成熟,并且率先在皇室推广。
要求所有皇室子孙,在三四岁时接种“人痘”。
皇亲国戚都敢“种痘”,民间争相效仿,终于将种“人痘”这项技术在全国推广,有效控制了天花的传播。
过程虽然残忍,结果却造福了全天下。
要知道,此时的欧洲仍然对天花束手无策,种牛痘也是将近一百年之后的事了。
太子今年才两岁多,没到出天花的年纪,可郝如月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在里屋吩咐丁香“那件多出来的衣裳不必送回浣衣局,拿到院中丢进火盆烧了,烧完的灰烬找个地方深埋。”
丁香有些迟疑“万一真是大阿哥的呢”
平白烧埋活人的衣裳,总是晦气。
更何况大阿哥身份贵重,万一被人查出来,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
郝如月管不了那么多了“皇贵妃和惠嫔那边我自会去说,你照办就是。烧埋衣服,你亲自盯着,让负责取衣服的宫女去做,不许假手他人,更不许旁人围观。”
事涉大阿哥,丁香知道轻重,连声应是。
刚要转身去办,听里间还有吩咐“烧埋的时候,不许用手接触那件衣裳,垫着点东西,烧完立刻掩埋,埋得越深越好。做完这一切,你和那个宫女多洗几遍手,最后一遍要用烈酒冲洗。”
“我记得上回皇上过来搬了好几坛高度贡酒,还没喝完,取一坛来给你们洗手。”
到此时,丁香才听出异常“姑娘,你、你别吓奴婢。”
郝如月叹口气“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可咱们在太子身边,凡事总要小心些。这几天你们搬到一起住,给你们放假,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最后嘱咐丁香“有些事你我知道就好,没必要引起恐慌。”
丁香颤声应是“姑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等丁香给自己关了禁闭,松佳嬷嬷进屋问郝如月出了什么事,郝如月把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她。松佳嬷嬷顿时脸色大变,一时也没了主意。
郝如月让她别慌,肉疼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包药粉交给松佳嬷嬷,睁眼说瞎话“从前我在家时,经常陪额娘到寺庙烧香,这包香灰是开过光的,据说能祛百毒。嬷嬷且将香灰撒在水桶里,给每个人分上一点,也许有用。”
这包药粉是她刚刚斥巨资在药膳空间里兑换的,确实有祛毒的功效,只是不确
定对付病毒能起多大作用。
松佳嬷嬷很快回来复命,给郝如月和太子各端了半碗掺了药粉的温水过来。
郝如月也不是很肯定自己的判断,更不敢随便给太子用药,于是只把自己那碗喝了,并没喂给太子。
若身边人无事,太子也不会有事,若身边的人被感染,太子喝了也无用。
恰在此时,皇上来了。
康熙走进慈仁宫后院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院中静悄悄的,无人走动,细闻还有一股布料焚烧过的味道。
快步走进暖阁,外间浓重的酒气差点把他劝退,见郝如月迎出来,蹙眉问“出了什么事”
郝如月深深吸气,委婉地把自己的猜测说了。皇上闻言脸色也白了一下“仅凭一件带脓血的衣裳”
宫里闹天花可不是小事,郝如月知道“皇上将太子交到臣手上,臣不敢不尽心。臣有此猜测,便要做最坏的打算。正准备去禀报,皇上就来了。”
说着抬眸看皇上“是与不是,还请皇上让太医院查实。”
话音未落,顾问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细听竟然有些抖“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顾问行是乾清宫的总管太监,平日只在乾清宫当差。除非另有差事很少往外跑,能让他亲自跑来禀报的事不多。
郝如月闻言回避到里间,只听见有人进屋,也不知说了什么,外间忽然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钟粹宫锁闭宫门,不许出入。”
还是皇上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即刻准备下去,请太后、太皇太后出宫避痘。”
之后安排的是皇子、皇女和贵人以上的妃嫔,以及皇上自己。
顾问行很快领命而去。
门帘被撩开,皇上走进来,此时太子已然醒了,看见汗阿玛便张开小手要抱。皇上抱起他,对郝如月说“你也准备一下,随朕出宫。”
“皇上,钟粹宫有人出花了”郝如月忍不住问。
皇上沉重点头“是通贵人生的小阿哥。昨夜开始发热,刚刚烧出花,恐怕不中用了。”
皇上说着仰起头,心里有细细密密的痛。却又庆幸自己没见那孩子几面,更不曾亲手抱过他,便是夭折了,也不会有多难过。
就像从前那些个孩子,他们在他心里不过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儿,有名字的影儿深些,没有名字的浅些。
“皇上,人都走了,荣嫔和荣宪公主怎么办”天花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绝症,身体健康的成年人尚且撑不住,更不要说本就体弱的小阿哥了。已经染上的人她救不了,嫔和荣宪公主也许还有救。
皇上看向她,目光越发沉重“她们有被感染的风险,也要一同封禁,直到太医院确认没有危险才能解封。”
郝如月经历过口罩期,不用提醒也知道传染病要隔离,这样一刀切的做法最有效,却也很容易误伤。
“皇上,能不能把荣嫔和荣宪公主挪到别的宫室封禁她们现
在可能没有感染,但过一段时间,就不好说了。”
据她所知,荣嫔对通贵人母子并不上心。因小皇子身体虚弱,荣嫔怕担责任,很少掺和通贵人屋里的事,两边交集不多。
想看蒹葭是草写的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第 54 章 陪伴吗请记住域名
若因为天花被封禁在同一处宫室里,所有人都处在恐慌之中,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荣嫔肚里还怀着龙胎。
皇上盯着郝如月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扬声吩咐“将荣嫔和荣宪公主迁至景阳宫封禁。”
梁九功领命去安排,回来时又带来一个噩耗,大阿哥也发起了高热,太医院已经派人过去,还不知是什么病。
皇上闻言倒退两步,将太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封禁承乾宫和延禧宫。”
郝如月眸光闪了闪,提醒皇上“布贵人与通贵人一向要好,两边时常互相走动,恐怕也有感染的风险。”
皇上闭了闭眼“封禁永和宫。”
紧接着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浣衣局有人发热,浣衣局有人烧出了花,浣衣局被封禁。侍卫在浣衣局拿了人,将人扭送慎刑司,那人遭不住酷刑招认,浣衣局里混进了前明余孽。
想起被丁香烧掉的那件衣裳,郝如月一阵后怕,她看向皇上“慈仁宫后殿今日也有人去过浣衣局。”
说着朝皇上走去,想要接过太子。皇上不给,却腾出手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掌。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郝如月有些不知所措,听皇上说“别怕,朕不走了。”
他的女人和孩子都在宫里,一个人出宫有什么意思。
再说他小时候得过天花,还在脸上留下了几颗痘印,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慈仁宫后殿是不能住了,康熙将太子、郝如月并一个乳母安排在乾清宫的偏殿住下。
“皇上,前明余孽虽然拿住了,可宫里很多人都曾去过浣衣局,皇宫眼下不安全,还请皇上移驾行宫避痘。”
都说得过一次天花就不会再得第二回,可事关皇上的安危,梁九功也不敢赌啊,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谁知皇上铁了心不肯走。
听说皇上没走,太后和太皇太后也不走了,都说自己一把年纪懒得挪动。
当年先帝爷为了避痘,都躲到深山老林去了,结果还是被天花缠上一命呜呼。
而皇上三岁染上天花,过程虽然凶险,却头铁地闯了过来,脸上连痘印都没留下几个。
两相对比,梁九功也觉得没什么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皇上没走,太子没走,太后和太皇太后都没走,人心惶惶的皇宫渐渐安稳下来。不管是准备走的,还是被封禁的,全都安下心来任凭太医院摆弄。
宫里闹天花,早朝暂停几日。康熙坐镇乾清宫,上午会见朝臣,下午批阅奏折,指挥皇宫抗疫,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偏殿看太子,被儿子的拥抱和彩虹屁治愈。
“汗阿玛不怕天花,是最厉害的皇帝”
“汗阿玛没有丢下哥哥、姐姐和我,是最好的阿玛”
“皇玛姆说汗阿玛是最孝顺的儿子”
“老祖宗说汗阿玛有当担当”
“小姨说汗阿玛爱民如子,是旷世明驹君,千补古一帝”
太子两岁多,说简单的句子很流畅,意思也能表达清楚。
怪只怪太皇太后和郝如月夸得太官方,拗口不说还难懂,太子不理解。皇上非要追问,情急之下只能音译了。
于是皇上喜提旷世名驹和千补一帝荣誉称号,哭笑不得,却也对怀里这个小小的“白字先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