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 第 26 章 他家被搬空了(捉虫)
丰州县最近很热闹,先动起来的是县内大小媒人,以妇人和夫郎为主。
或是骑着驴,或是叫一顶轿子,还有人腿脚利索,仅凭两条腿,就把丰州县逛了个遍。
嘴皮子就没停过,脸上的笑容也没淡过,大街小巷里走着,乡镇的适龄哥儿姐儿都被她们挖了出来,要相看亲事
媒人一张嘴,牛屎吹成花。
今年这批说亲的汉子,除了职业危险了些,却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年龄合适,身强力壮,月钱最低三两
三两是什么水平丰州县最大的酒楼一品庄,里边的账房先生是秀才相公,干了五年,月钱也才三两
这还是最低月钱,走一趟镖,都有红包的。
江家镖局开了二十多年,早年回城,许多人挂红,也有人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现如今名声响了,江老爷又是个勇武护短的性子,挂着江家的旗子,少有匪徒敢劫掠,安全性高了,镖局的男人们
镖局老板江老爷从一而终,又疼爱夫郎。二当家的徐天智也就娶了一个媳妇,后院里干净。
上行下效,许多镖师都老老实实。后院人多的,抬个一房两房顶了天。打老婆打夫郎是绝对没有的事。
一有说亲的消息传出,有些人家,没等媒人过来,就先把自家哥儿姐儿打扮妥当了,老远
这般盛况,丰州县也难得一见。好多小孩儿跟
诚哥儿跟着凑热闹,东边跑完跑西边,县里的、镇上的、乡下的,他不嫌累。
有人就大着胆子问“你跟着媒人跑什么你也要说亲啊”
他当即点头“我顺便看看,若相中了,我带回去也行啊”
徐诚
这些年
早两年,家里有年轻汉子的,但凡不愿意说亲,就被威胁“送你去徐家当赘婿”
个个都乖顺了。
他现
徐诚并不介意,他跟着说亲的媒婆,东跑跑西跑跑,一万八千两银子,五天时间,散了一万二,成效很好,面上乐呵呵的。
最后六千两,他计划分三家
一家一千五百两,余下部分,兑成现银,找块地埋起来,留
地盘不能找自家的,也不能找关系好的。
又过两天,泥人也得走出三分火。
他顺势“动怒”放话,要去乡下捉婿,背着小包袱,去了林家屯。
林家屯是块风水宝地,远离云台山,没有沙石地,一马平川,土地肥沃,四面环水

这边种稻子多,从田垄上走过,稻谷初现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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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诚伸手一摸,籽粒不算饱满,还有得长。
林家屯是地主老爷钟爱的地方,价高难买,手里但凡有地的,都舍不得卖。
零散的几分几亩买着没意思,所以江家徐家都没有林家屯的地。
这些地主老爷里,又有一家背景雄厚的是一伙山匪的窝。
若非必要,徐诚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山匪劫道,连杀带抢。没有过路人,连附近百姓家都抢,抢了钱粮还要抢人,家也得一把火烧了。
作恶多端,不是好人。
正因此,这里是别人绝对想不到的散财之处。
江老爷拿捏着山匪家里底细,知道他们家人都
也就一千五百两,他们还看不上。
徐诚定下心神,进村找人问路“林大元家

年岁不大,约莫十七八,麦色皮肤,长相英气。
松阔站姿里有几分警惕,腰带上的弯刀都没
林庚手往后指“这就是。”
徐诚惊了。
他看门口有人才来的,没想到一问一个准。
抬头看,第一感觉是破败。
好像很久没住人了。
院中杂草成堆,土墙掉渣,屋顶还有人
徐诚听见有人喊“老大,捞上来了,井里死了只鸡我说怎么这么臭”
徐诚一听就连退三步。
老大
山匪头子
林庚听见臭气来源,侧头干呕,饭也不吃了,就地放下,站起来比徐诚高一尺,笑容不怀好意。
“你好像认识我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徐诚“”
果然是土匪头子,不讲理的货色。
徐诚
县内同期,还有另一桩热闹事儿。
满县的说书先生,都
最火的故事是江家赘婿的,谢星珩都不用写稿子,张嘴就来,说书先生润色少,照着讲就行。
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和往常一样挑灯夜,听见轰隆水声,都没有意识到死神降临。
迷迷瞪瞪去上茅房,看见大水冲来。
那水是什么样
乌漆麻黑
那水有多汹涌
刚听见响,就汹涌扑来。
所过之处,有房淹房,有树压树。人
三米多高的浪花,把他卷着抛飞又下压。
你知道窒息的感觉吗
你知道好不容易抱
住树干,树干却被连根拔起冲走的绝望吗
你知道
谢星珩知道。
他更知道,他大哥以凡人之身,比肩神明。
他是普通农家子,他就会捞鱼养鸭种种地,他沉默寡言,可他是家人的守护神,也是最平凡的英雄。
他一路不言辛苦,不说委屈,不诉苦怨,带着他们一家人,跋山涉水,全须全尾的来到了丰州县。
他是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最好的哥哥。
实际的说书里,还有更多的细节。
他们一家,有文弱书生,有稚龄孩童,还有怀孕的夫郎。顶梁柱大哥断了腿,他们被困山间,缺吃少喝,不知还要走多远的路,才能看见希望。
这个故事是最先流传的,趁着“江家赘婿怕夫郎”的热乎度,猛蹭话题,顺着再讲讲其他的“守护神”。
这样子的哥哥有很多,这样子的父亲有很多。
众人惯性忽略的地方,同样有很多女人和夫郎能撑起一片天。
江知与的农庄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晒小麦是件很耗费心神的事,天气说变就变,从地里抢完,还得从老天爷的“口水”里抢。
心存侥幸不去,大雨说下就下。
刚完,大雨又停了。
雨停了继续晒,刚把麦子铺均匀,阴云又飘过来了。
场子上时笑时骂,痛并快乐着。
今年晒小麦很有滋味,主家让枫江的百姓来帮忙,乌泱泱一群人,说就,说放就放,还有超会看云识天气的老杜
说起来,本地佃户最是警惕旁人掺和自家的成。
枫江百姓刚进农庄那阵,他们也爆
每一次的冲突,主家都没拉偏架,没说帮着佃户,也不向着枫江人,谁有理就听谁的。
两边还都叫来了十个“公证人”旁听,谁错谁对,大家心里有数,矛盾没扩大。
后面江致微又愿意跟他们聊家事、聊农事,给大少爷面子,他们不情不愿的同意枫江百姓帮忙割,一场抢下来,两地百姓亲亲热热的。

普通的百姓没有疆土意识,跟他们比划农田大小,说抢水源,他们门清。
也没有距离意识,他们没有机会去太远的地方。
这一回,说书先生们不厌其烦的讲。
“枫江县跟丰州县差不多大,你们知道
嚯。
好多。
把枫江县完整走完的人是少数,无法想象距离,却能理解朝廷
来得晚的原因。
再说枫江县到京城的距离。
枫江县到丰州,隔着一座山,快一点,日夜兼程,十天左右能翻过来。慢一点,半个月起步。
从枫江去京城,跑马都得走半个月。一来一回是多久
朝廷又不能提前知晓他们翻山越岭来到了丰州县,再一来一回的去派人调物,跑来丰州县,跑马有个十天的路程。
知道大小,知道远近,让他们心里有了数,就开始讲朝廷往年赈灾做了哪些事。
他们最爱听的是百姓都拿到了钱粮,得以安置。最让他们憋闷的是赈灾银两也有贪官私
最让他们欣慰的是,遭灾的地方,都会免税几年,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时间。而且朝廷还会对遭灾区域做建设,比方说水患,就会再挖河道,做水利工程。
朝廷会来的,朝廷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子民。
他们从前相信朝廷会来,只是心里存着一丝希望,
朝廷一定会来的,圣上是明君,圣上也是仁君,朝廷还有很多心系百姓的忠臣良臣。
他们遭遇了天灾,可他们的福气
晒场之外,还有许多书生
有些是慕名而来,有些是江致微下帖子请来的。
他交友广阔,时政相关内容未公开前,大家心照不宣,他不说,别人不问。
都公开了,说是朋友,却不跟人讲,这算什么朋友
一时之间,县里书生都来团建。
江知与带路,进农庄的第一站,是公告栏。
红榜显眼,上面的数字更加显眼。
经商的会做人,不论何时,上官的风头不能抢了。
江知与把县衙的名字写
老实说,常知县一毛不拔。
江家领头,他只需同意,时不时叫个人来巡视,只送过一次银子,就是商户们的集体捐款。
江知与都要散家财了,不
他家也要顶上贪墨的名头了,更不能
已经花去的八千三百两,记
手头留下的八千两,算江家捐款。
不到最后,不知事情严重性。
江家家主的名字,他写的自己。
万一有事,他来担责。
他后边,才是老李头,再是黄老爷。
往下十几家,都是县内小有名气的商户。
书生们头一次见这阵仗,看着讶异,心里则跟最初来的一批说书先生一样,对他们的行为很瞧不上。
捐款赈灾,做个好事还搞这么大的花花架子,谁来都得看看他们名字。
江知与介绍说“这是捐赠明细,另一面贴着支出明细,每一文钱的支出,都有明路,保证钱银都是花
上的。”
书生们愣住,因误会,对江知与这个已婚小夫郎的态度软和了些。
往后再看,他们不由疑惑。
“怎么还有捐两文、三文的”
恰好此时有小孩来送茶水。
不用江知与说,他们一个个都笑嘻嘻的。
“我们一天能挣三文的像小石头人小,跑得慢,就只能挣两文”
哦。
原来两文钱就能够支付一个小孩一天的工钱。
三文钱可以给大孩子。
他们再看背面的支出明细,十文钱可以支付一个成年男人一天工钱。
书很费银子,并非所有书人都手头阔绰,不然怎么叫“穷秀才”呢
他们囊中羞涩,初看红榜,就有了不妙的预感。
两边的榜都看完,一把铜钱捐出来,面上也有光。
一把铜钱没多少,可它能让孩子们有活干
再说,能听朝廷往年怎么赈灾的,这是多少银钱都买不到的
丰过后,枫江百姓的面貌也都换新,他们穿上了粗布衣裳,缝制粗糙,却浆洗干净,打扮齐整的,几人约着去县里逛逛。
有人是纯逛,他们很久没有出来走动。
有人是探亲,他们家里的孩子,嫁到了丰州。
来到丰州县,他们都畏畏缩缩。
这座县城,曾经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们翻过了云台山,却进不了丰州县。
可今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了。
有好心的书生自愿带路,领着他们进城,问他们要去哪里,孩子又嫁
一路走着,街上没有人对他们投来异样眼光,没人避之不及躲着难民。
他们听见,很多百姓都
或许是天性使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
英雄故事多了,百姓心里有了排名,有人喜欢甲,有人喜欢乙。碰上较真的人,还得一条条的列出来,比哪个英雄更无私更英勇。
枫江百姓喏喏的,互相对视一眼,心里怦怦跳。
“咋回事好像说的你家男人”
“谢家的也有人说”
他们不敢吭声,但他们预想中,不会顺利的探亲,比想象中更顺利。
亲人相见,抱头痛哭,跟随而来的书生为之动容,作诗一首,流传出去,被人编了曲调,成了新童谣。
县内变化这么大,常知县怎能不过问
夸朝廷、夸圣上,他不会反对。可他恨江家人是木头,就不能也夸夸他这个一县之主吗
风波席卷,他不能跟圣上争名声,也不敢争。
他去农庄慰问的次数终于变得频繁,看着红榜上大字写着“丰州县衙出资八千两”时,他表情略僵。
老狐狸顺势笑起来,跟迎过来的江知与赞道“你不错,你们江家后继有人,你很会做事。”
要是知道夸夸他就好了。
江知与心领神会,带他去晒场,跟大家介绍常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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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能把大家接到农庄,都是因为常知县会变通,信任江家能做好,也关心百姓生活,盼着他们早日安定,过上好日子。
百姓们正是对朝廷信任度最高的时候,见官也是要跪,一声声的“青天大老爷”喊着,常知县笑意
此时的江府,又一次迎来拜访热潮。
再次以李家当先,来的还是李家大少爷李玉阳。
谢星珩看书间隙,稍作休息,带着越长越活泼的汪汪出来见客。
红榜贴出来,李家也出了风头。很多百姓听了李家出资,都夸他家大气,县里还有几家小铺面卖油,更有货郎挑着油桶走街串巷的卖油,可现
李玉阳来得不客气,略一拱手,就坐到客座,自个儿拿了茶喝,也吃口点心,笑得眼尾生纹,乐滋滋的。
“你家会办事啊,现
谢星珩仔细打量他,李家这位少爷实
他故意问“你家捐了五千两,你还笑得出来”
李玉阳看起来不知道他家实际出资是一万两,还当他家没亏。
“可你家出了八千两啊。”
真傻。
八千两还
已经花掉的,是常知县的八千两。
等事到临头,看他有没有胆子吞下这笔钱。
事赶事,人赶人,黄家二少爷确实拎着两包糕点来了。
他做书生打扮,人很文静,看一眼李玉阳,讲话细声细气,开口就把爹娘卖了。
“我爹说你家办了件好事,我娘让我买了糕点来。”
谢星珩“”
怎么两个少爷,一个比一个傻。
对比起来,大堂哥确实优秀得亮眼了。
谢星珩问“那你来做什么”
黄乐文没坐,作揖行礼,问谢星珩“那些时政相关的内容,你这里有书吗”
谢星珩“”
好直白。
来喜接了糕点,放
谢星珩顺手拎起,感受到分量,心中讶异天呐,原来是扮猪吃老虎。
都满城宣传了,无所谓口述还是文稿。
谢星珩说“有啊,
黄乐文眼露感激之色,匆匆跟李玉阳别过,随谢星珩进后院,到了自闭间。
李玉阳不甘示弱,紧随其后过来。李家几兄弟都不是书的料,他说要给他小儿子拿书备用。
谢星珩笑眯眯不拆穿,带他们穿堂过巷。
青瓷花瓶红珊瑚,蜀绣屏风玉白菜,大儒真
迹墙上挂,金玉摆件满八宝。
李玉阳啧啧称赞“我家没这些东西,我爹总说家里人多,摆出来砸坏了可惜。”
黄乐文小声说“还是要有一两件的,哪怕素一点,看着养眼。”
李玉阳点头,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
“确实漂亮,我回家也要捣鼓几件出来摆着看。”
这是谢星珩故意摆的。
钓的就是李黄两家的大鱼。
他们两家来看过了,才能确定江家是真的飘了。
赈灾是好事,夸朝廷是好事,难民得以安居乐业也是好事。
可江家作为商户,
他们是来探风声的,书只是个借口,谢星珩就拿了书童抄录的,一人一本,再多没有。
送客之后,他拆了两家的礼物。
李家生怕江家没有超规制的东西,送来了一条八兽金腰带。
兽头凶猛,栩栩如生,工艺巧细致,一看就很适合英武之人佩戴,给江承海正合适。
谢星珩前不久才知道,商户人家不能用兽纹。
这兽首自然也不行,更别提是八兽金腰带了。
黄家实
谢星珩手头不准,只感到重。
他拿戥子称,一根金条十两,合计八十两。
换算成银子,有八百两。
送钱
所以黄家是想两头沾,当个中立的墙头草
他拿上金条金腰带,带着汪汪,出门来看,王管家早等着了,他便直说“东西都了吧。”
王管家应声,带人清场装箱,今日就押送上船,镖局暂不说亲的人带队,叫了两个因伤退下的镖师陪同,一路北上。
金腰带是李家送来的,不能一起处理,会被顺着源头找到。
谢星珩去镖局,找徐诚,让他连带金条一起,看哪个门路能销赃。
徐武愁得很“诚哥儿三天没回来了,也没个口信。”
与此同时,宋明晖和姜楚英也抵达了丰州县。
算上路程,两人离乡五十多天,回来时,对家乡的眷念都
什么江家赘婿有个英雄哥哥。
什么枫江百姓平凡却不平庸。
什么女人夫郎也能撑起半边天。
什么朝廷英明,圣上仁慈。
又什么天佑大启,国泰民安。
还有什么爱国商户,百姓互助。
宋明晖
姜楚英
秀才相公下田,与百姓打成一片。
姜楚英
两人急匆匆回家,正巧遇上王管家送货出府,府中就剩王管家的小哥儿来巧盯着。
宋明晖进门就眼前
他家被搬空了。
正厅里连盆花都没有了。
来巧见了他,还怪开心的。
“主君您可回来了”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