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 第 54 章 断亲书
去江老三府上拜访的日子在九月初五。
江知与把程明的密信事宜跟何镖头商定,夫夫俩行李也收拾妥当,只等着去三叔府上拿个断亲书。
小谢说他有十足的把握,江知与好奇得厉害。
这天清早,天晴无雨,江知与换上了玄色武师袍服,对镜修饰眼型,把他较为柔和的桃花眼,修得有棱有角,一颦一笑,都显凌厉。
谢星珩跟他同款衣服“我其实不喜欢书生的袍子,累赘得很。”
江知与知道。
“等回家,叫裁缝来家给你量尺寸,做几件窄袖袄子。”
在京都不方便,都是买的成衣。
去别人家里拜访做客,要带些薄礼。
江知与照常来,拿了食盒,装了五色糕点。
往年去三叔家里,这份礼的形式不重要,随礼带去的银票才是重头戏。
这回没有银票。江知与心里很是畅快。
终于不用给他们送银子了。
夫夫俩坐马车出门,车厢里坐着,谢星珩爱抱他,这么点距离,都要把手搭他腰上放着。
江知与腰细,谢星珩的胳膊能绕到他腹部,抓着他腰带上悬挂的饰品把玩。
下巴也靠在他肩上,十分亲昵。
江知与想要做点准备,过去以后好打配合,不能让夫君单打独斗。
谢星珩笑道“我有些犹豫,怕吓着你,不敢说。”
怕吓着他,就更要说了。
等下到地方,他吓傻了,断亲书不就拿不到了吗
谢星珩坐正了些,跟他咬耳朵,简单说几句,把江知与眼睛都听圆了。
江知与半晌没吭声,还把在他腹部揉圈圈的手摁住。
真是成长了,他心上震动,身体发颤,脑子却无比清醒。思绪比平常还快,几经思索,他重重点头“就这么办”
谢星珩亲亲他脸“别怕,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能以权、以孝压人,我们就能当泼皮无赖。”
江知与放松了靠在马车箱壁上,腰上枕着谢星珩的手臂,他说“我不是特别怕。”
经过事了,心变得坚定。
父亲跟爹爹都支持他,夫君也在陪着他。
那些束缚着他的恐惧,无知无觉里转化为无形的铠甲。
他无需害怕,他又不是孤身一人。
江老三的府邸附近都是官员宅邸,前街空荡,后巷小摊与货郎多。
他们敲了前门,只得从侧边小门进。
府上小厮傲得很,从始至终都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
江知与对此见怪不怪。
从前过来,他总是不安,还没正式进府,就为他会面临的恶作剧紧张不已,又思索着怎样藏着,才不会让父亲跟爹爹发现。还怕堂哥被支开,他变得孤立无援。
有几年没来,那些事都变得模糊,想起来心上犹有憋闷,却不是情绪的
主宰。
他四处打量,看府上风光。
天子脚下住着,皇城遍地是官,还有数不清的皇亲国戚。
三叔官居五品,在这片地上只能低调做人。
年年送来的金银财宝,到府上中转一番,就转手送出,四处打点。
他官路顺畅,应当也有银子到位的原因。
宅院各处都小,细致的景摆不下,只能在细节多费心。
墙壁上多有石雕,窗格样式精心设计过,从正堂经过,窗格上大多都摆放了花瓶、花盆,甚至有吊篮,藤蔓蜿蜒,很是精巧。
花园小,隔开了前院与后院。
江知与跟谢星珩都把目光看向了花园里唯一的假山。
在这座假山里,冬桃听见了余春至跟姜楚英的对话。
往假山靠近,视角里突地挤进一座二层小楼。
这是余春至的春枝院。
夫夫俩抬头,看见二楼上,有个夫郎倚栏靠着是余春至。
余春至长相是俊秀型,更像文气的书生郎。
他在二楼没动,淡淡瞥一眼,就收回视线,欣赏入秋萧条的景色。
再往里,江致微就出来了,见到他俩笑得很是真诚。
“摆了两桌酒,厨房还在备菜,我们先去拜爷爷奶奶,然后去见三叔三婶。”
见完也该开席了。
江知与有阵子没跟堂哥见面,重逢后不自在的感觉依然在。
江致微还打趣他aaadquo现在不用跟着我了,你嫁人了,有夫君陪着了,哈哈哈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江知与心头酸涩。
他觉得堂哥也好可怜。
他扯扯嘴角,也笑“三叔等下肯定会留你们说话的。”
江致微知道其他弟弟妹妹都爱欺负江知与,他提前警告过了。
小鱼不是从前的商户子了,他现在是举人夫郎。
从前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亲戚的情分在,大房矮一头,忍就忍了。
成亲过后,就是大人。再这样胡闹,他也要找三叔三婶要个说法。
“没事,他们不敢的。”
谢星珩听他们兄弟打哑谜,心念一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无所谓。
他会出手。
见爷爷奶奶,是江知与有记忆以来,最轻松的一次。
没有刁难,没有辱骂,甚至没有阴阳怪气的拿话刺他。
当然,话头也不在他身上。
二老都拉着小谢说话,新科举人的魅力无穷大。他们急需确认,入赘以后,这个功名,是记在谁家。
谢星珩言语滴水不漏“记在大房,我岳父家。”
大房,他岳父,就是江承海。
江承海是他们大儿子,那就是一家。
他们顿时乐开了花,给谢星珩好重一份见面礼。
钱袋子沉甸甸的。
江知与没有收到礼物。
他动了动耳朵,隐晦撇嘴。
都不用打开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听听响,就知道里头全是铜板。
看这钱袋大小,至多装两百文。
凑吧凑吧挤一挤,多装十文,凑三钱银子。
谢星珩出门才打开看,一看就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太小气了吧”
江致微也看了眼,脸色顿时尴尬起来前阵子,爷爷奶奶还想把棺材本都给他。
他为了家庭和睦,帮忙打圆场。
“二老住在府上,平时少出门走动,手头紧巴。”
谢星珩服了他。
这都能睁眼说瞎话。
转进主院,见江老三跟他媳妇。
江知与最近补充了信息。
三婶夏元仪的娘家,近几年显了颓势。
她哥哥没扶起来,在礼部有个闲差,负责接待外宾。
有外宾来朝,这就是个肥差。
大启朝国威渐弱,已有三年没有外宾来。闲得不能再闲。
闲差捞不着油水,家里连点贴补都没有。
她弟弟是个标准纨绔,连着两年说亲,小县官的女儿,都没说上。小哥儿倒有一个,他们家撑着门面,认为官家娶夫郎做正房,不入流,推了。推了以后,弟弟就还单着。
她父亲三年前告老,退下以后,人走茶凉。
连带着她在江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夫妻二十多年,也叫她尝着不受待见的滋味。
江老三岳家失势,两家都没有优秀后辈接班,家族荣光到了头,成为夹缝中的炮灰,也情有可原。
江知与戴了勇士符,见官可以不跪。谢星珩不必说,才考上举人,更不用跪。
两人只是行了晚辈礼,江老三早知道谢星珩傲气,没在意。
他跟夏元仪也给了一份见面礼,比两个老人大方。
夫妻俩合一件礼,是一盒徽州墨。
谢星珩收了,交给江知与帮他拿着。
江老三把他俩的互动看在眼里。
谢星珩很尊重江知与,进门开始,就一直微微落后小半步,以江知与为尊,时不时眼神对视一下,看看江知与的意见。
赘婿的姿态稳,全然看不出印象里狂傲无匹的样子。
江老三叫谢星珩跟江致微去书房聊天。
江知与松开谢星珩的手“你去吧,我跟三婶坐会儿。”
谢星珩捏捏他手“有事就喊我。”
江知与武力值比他高,以前受委屈是顾虑多,形势逆转,他们冲着撕破脸来的,自是不用受委屈的。
他点点头,为了让今天“凶凶”的形象稳固,只浅浅笑了下。
这般冰冷又凌厉的气质,让他跟宋明晖有八成像。
真不愧是亲父子。
江知与目送他们出门,自顾坐在了左下第一张椅子上。
不喝茶,不吃糕点,也不搭理夏元仪,单单捧着墨盒,四下张望

主院布置更显主人审美。
夏元仪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江老三又爱附庸风雅,院落还小,整体依然是利用木制品来布置。
中堂挂画,两壁贴字,桌椅样式朴素,精简到了极致。该复杂的,全在八宝架、窗格上下功夫。
疏密得宜,清新淡雅。
江知与识货,字画都是真迹,木料都是这个品级能用的最好的货色,瓷器多是官窑出品,更有一尊多彩琉璃花盆,水培着一株吊兰。
这份简雅,都是金银堆出来的。
他不说话,夏元仪也懒得搭理他。
总不能江老三对她吼吼,她转头连个商户家的小哥儿都要哄着吧
一种沉默,蔓延两头。
书房里,江老三的取名瘾犯了,他给江致微取表字“守拙”,给谢星珩取表字“藏拙”。
谢星珩还好,单纯无语,翻个了白眼“我有表字,叫敬之。”
江致微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对名字敏感,他现在的名字都是后来的改的,要他谨小慎微的活着。
一直没有取表字,也是想要大气谦逊点的字来互补。
三叔倒好,叫他守拙。
守什么拙。
守着他的拙劣过日子
江老三给长子取的表字叫“万川”。
这番对比,更让江致微心理不适。
江致微张口胡诌“我也有表字,叫玄之。”
江老三“”
他转而跟谢星珩聊天。
第一次见面,各方面印象落实,他要看看谢星珩的立场,以此决定要不要把谢星珩的仕途毁掉。
谢星珩最不怕套话。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装傻本事一流,还会胡说八道。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他也适当给出信号。
“三叔,你是应该对我好一些,我岳父对你有供读之恩,这些年没少给你送银子。你嘛你厉害,连他的独哥儿都要害。”
江老三脸皮挂不住。
“你胡说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谢星珩笑而不语。
跟人吵架,尤其是故意把对方激怒,戳着痛点讲话的时候,他越是淡定、得意,对方越是怒火升腾。
江老三有意转话题,一看谢星珩的脸就忍不住,再看江致微也在场,硬生硬气,晚了好一阵找补道“大哥不是给我送银子,是给爹娘的孝敬。”
谢星珩嗤笑,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子,扔过去给江老三看。
“堂哥可说了,二老长居府里,手头没有闲钱,那他们银子都花在哪里了三钱银子好意思给,还搞这么一串铜板凑数,压我怀里沉甸甸的,好大的礼”
江老三被他气到“长辈给你,你就收着你要嫌少,你就厚着脸皮再伸手要第一次上门,你这般作态,小家子气”
谢星珩抓重点句子“我真的可
以伸手要吗”
江致微再旁边急得挥手,找不到插话的时机。
他都不明白,怎么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
眼看着三叔要因这句话动肝火,江致微直接站起来,一把拽住谢星珩胳膊“三叔,我还没带他去见见弟弟妹妹们,等下一起吃饭,还是先认个脸,我们就先走了”
江致微艰难维系家庭和睦,所作所为,却让江老三心生不满。
向着大房情有可原,连个赘婿都哄着,软了骨头
江老三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给弟弟妹妹们,准备了什么见面礼。”
谢星珩的脸皮超乎他的想象。
谢星珩甩开江致微,走到书桌边,从桌上把那只已经打开、有铜钱漏出的钱袋拿走了。
“这就是我待会儿给的见面礼,所谓上行下效,爷爷奶奶给我做了好榜样,想必您是不会介意的。”
桌上还有几文散钱,谢星珩没拿,大方道“给您买茶喝。”
江老三目光沉沉,看他们出了书房,把桌上铜板都扫到地上。
这么浓郁的敌意,此子断不可留。
他是文官出身,打打杀杀的做法不在考虑范围,他在这个官职待久了,也习惯用前途折磨人。
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入仕,梦全碎。
什么理想,什么抱负,都要被磋磨没。
谢星珩来得巧,游廊前面,江万川为首的四个人,把江知与围着。
他们要看勇士符,也知道江知与的香袋里都是金银,想一并扯下来。
江知与没躲,谁伸手,他就拦谁。
手下一抓,就稳稳捏人手掌,大拇指往虎口中心的穴位使劲猛压。
受疼的人叫出声,其余人想帮忙。
江知与扯着人,把他甩开时,一并撞开后面来的人,再左右手并用,一手拉一个,继续按他们穴位。
再把他们都推到江万川身上。
他们没有想过江知与会反抗,痛里带着惊愕,然后是“威严”被挑衅的恼怒。
江万川拿话激他“只是嫁个举人而已,就算他跟你长长久久又怎样能当官再说”
江万川最爱这样子讲话,他知道江知与在意什么,拿家人说事,江知与就得站着挨打,事后还不敢说。
江知与也拿话刺头“哦,我不懂,原来三叔的权利这么大,连他的儿子都能决定天子门生的官途。”
这是在京都,锦衣卫最密集的地方,指不定府中某个人,就是宫中的眼线,官员家里的一言一行都被盯着。
江万川行事冲动,但他是正经在京都长大的人,他比谁都知道厉害。
他指着江知与的脸低吼道“你说话小心点”
江知与不小心“那你给我封口费,否则我出去就要找人打听,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江万川不给。
“我谅你也不敢。”
他认为江知与是飘了,等“新科举人”的新鲜劲儿下去,就知道谁才是江家的“天”
谢星珩老远就喊“小鱼aa“
江知与回头看,心神松懈的间隙,被江万川重重推了肩膀。
他离廊柱近,脑袋撞上去,”砰“一声传老远。
谢星珩眉头紧皱,快步跑过来。
江知与眼圈红,疼的。
他还很羞愧,先前都占了上风,偏偏在小谢面前吃亏,显得他很没用。
谢星珩看他额头上起了红印子,几个呼吸间就肿起一个小包,怒从心起。
这还是江老三特地摆酒,试图跟大房维系关系的时候,他的孩子都这么大胆。
放在以前,他们会怎样
谢星珩回头,江万川双手环胸,满是得意。
“生气又怎”江万川话说一半,被谢星珩抬脚踹中了腹部。
游廊窄,江万川退后,膝窝撞在了栏杆上,险些从后栽倒。
旁边弟妹拉扶着他。
谢星珩两步走到他面前,揪着江万川的头发,重重在后边廊柱上撞了三下。
江万川痛得抱头大叫,张口闭口,都是要谢星珩死,要江知与死。
随后追来的江致微头秃得很。
他看看江知与脑门上的包,再看看江万川眼眶里流出的眼泪,摆了大哥架子,对此事公断道“你作为兄长,当着他夫君的面欺负他,还不兴他夫君还手你还喊打喊杀的,都是一家人,你这像什么话”
江万川口不择言,大声吼道“你给我闭嘴我爹说得对,你就是个白眼狼吃大房两碗米就卖给他家了,我爹对你的好,你是一点不记我在我家里被打,你竟然还帮他们,你怎么不去当大房的狗”
江致微被骂懵了。
他长这么大,听过很多戳心窝子的难听话,这么直白的说他白眼狼、骂他狗的,还是头一次。
唾沫星子飞满脸。
江致微抬手擦了一把,顺手接过江知与递来的手帕,定定盯着江万川看。
江万川在他无声的盯视里,渐渐若了声气,只一股倔劲撑着腰板,不输气势的跟他对视。
这头打起来了,府上丫鬟小厮都去请主子来。
一顿忙乱里,因江老三对谢星珩的价值做了评估,进府的那点礼遇不复存在,他要谢星珩道歉。
这不可能。
僵持间,管家来叫人吃饭,席面摆好了。
二老已经去了,带着几个小孩子。
江老三脸皮抖了抖。
他是要毁掉谢星珩的前程,却还舍不得大哥的“钱袋子”。
大房做了盐商,更能挣钱了。
他顺着台阶下了,提点两句,说谢星珩读书不知礼。
谢星珩嗤笑,用这个拟声词扎得江老三脸色发青。
跟出成绩那天一样,府上摆了两桌酒,今天二哥儿江致宁没有回家,能排进座位。
偏偏谢星珩跟江知与是两个人。
夏元仪正恼怒儿子的伤,根本不想安排坐次,叫江知与坐小孩那桌。
江万川这时“懂事”,嚷嚷着要加座位。
这桌九个人,挤挤入座了。
吃饭是重头戏。
谢星珩要掀桌的。
他看桌上菜式,冷热荤素汤都有,主食怪怪的。
给他跟小鱼上的都是汤圆。
又不是过节,吃什么汤圆
别人都不是汤圆。
江知与脸色不好看,把两碗汤圆都推得远远的。
谢星珩明知有鬼,还用勺子捞起一个,赶在江知与阻止前,塞进了嘴里。
刚下牙咬,谢星珩就呸呸连吐。
汤圆的馅料是黑芝麻和沙子。
糯米粉黏糊,馅料揉到一处,难分你我,吐了几口,齿缝上还有残留。
江知与赶忙给他倒茶漱口。
来到府上,江知与第二次显出慌张。
他不想被谢星珩知道的事,藏不住了。
谢星珩聪明,汤圆里吃出沙子,就能进行很多联想。
小鱼连包子馅儿都不吃,原来是这里的原因。
他侧目,江知与殷勤着,又给他捧了杯茶过来。
不是他准备的汤圆,他也内疚着,认为是自己连累了谢星珩。
往年他都是忍着,强硬咽下。
这么当众揭开汤圆的恶劣,他表情也有难堪。
谢星珩接了茶,拍拍江知与的手背,再抬眼,还回头看后边那桌。
除了江致微,其他人的表情都非常有意思。
小孩子们是恶作剧成功的笑;大孩子憋着坏,神采得意,好像扬眉吐气了般。
大人们,包括两个老的,或是脸色淡淡,对此不在意,或是皱眉嫌弃嫌弃谢星珩上桌吐了又吐,影响胃口。
也就是说,除了大堂哥,全是知情者。
谢星珩把茶杯砸桌上“这汤圆是谁准备的”
没人说话。
他黑沉一张脸“不承认是吗”
江万川不怕他“是我,你想怎样”
谢星珩指着两碗汤圆“你把这些都吃了。”
江万川不吃。
夏元仪眼露轻视,唇角讥笑。
两个老人都训谢星珩“好好的家宴,你闹什么吐完了又砸桌,不想吃就走”
江致微皱眉看着,不想劝架。
小辈之间的矛盾,怎能这样处理先打小鱼,再给加“料”的汤圆,这不是欺负人吗
谢星珩看向江老三“你也这样想吗”
江老三皮笑肉不笑“小孩子不懂事。”
谢星珩目标清晰“你就说,这两碗汤圆他吃不吃”
江老三在家里,也就妻子跟大儿子敢跟他呛声,吼两句算了,他还是当家老爷。

厅里一家老小都在,谢星珩这种态度,让他心口火气蹭蹭涨。
“不吃怎样你还想在我面前耍威风”
谢星珩冷哼aaadquo你是不是觉得你当京官很了不起,人人都得捧着你以为你在吏部能左右我前程,等着我们夫夫俩低头赔罪,有委屈都往肚子里吞我告诉你,我能坐在这里跟你同桌吃饭,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aaadashaaadash这两碗汤圆,他不吃,那就你吃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江老三气笑了。
谢星珩起身。放过去一碗,他砸一碗,两碗落地,他问“你奈我何”
满桌叫嚷,两个老人还见缝插针的骂起江知与。
谢星珩就近端起一盘菜砸他们脚边“都给我闭嘴我夫郎是你们能骂的吗”
三房的人,看他的眼神还像看猴戏一样,笃定他闹不出动静,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盘算这次要大房送多少银子来赔礼。
谢星珩直接骂了“你们这些无耻小人,仗势欺人是吧以大欺小是吧公有官威,私有孝义是吧那我说个解决方案,你们听听看。”
谢星珩眼神逼视,先看江老三,再看江万川。
“要么你们父子俩把汤圆吃了,这事就此揭过。否则,我出了这扇门,吏部文选司主事江承湖私藏龙袍,意图行刺皇上的消息,就会传遍京城你们选一个。”
满场寂静,都给听懵了。
就连提前知晓“九族消消乐”的江知与,在实操环节,也瞪圆了眼睛。
江老三脸色黑如锅底,气得浑身发抖,他拍桌而起“你在说什么胡话”
谢星珩好整以暇望着他。
江老三站着,气喘如牛“你说了就有人信”
谢星珩勾唇,满脸胜券在握“枉你当了这么多年官,有没有人信,重要吗”
帝王疑心,谁敢挑衅
今天放过江老三,改天就是“狼来了”。
谢星珩指尖敲桌“我数三声,你们不吃,我立马走。别想把我留下,未时正,我的朋友见不到我,衙门的鸣冤鼓就会响。想听你就试试。”
江老三指着他“你疯了”
谢星珩指着地上“吃。”
他又转向看向坐旁边看戏的余春至“我们的恩怨,你我心知肚明。这碗汤圆,你也有份。”
夏元仪看他神色狠厉,连忙打圆场“一碗汤圆而已,不至于定是厨房弄错”
谢星珩重重打断她的话“那就吃”
江老三深吸口气“你一定要闹这么难看”
谢星珩面色不改“人活一张脸。我骨头硬,受不了辱。”
他开始倒计时“三”
夏元仪脾气上来,不吃这套。
“你要告就去告我会怕你哪个能有两条命啊你告了,大不了一起死”
谢星珩悠悠道“那只好苦一苦我岳父了。你们知道的,我夫郎跟我爹爹,加上我,我们三个,都没有上你
们家的族谱。”
他续上倒计时“二”
两个老人也来打断他的话,四肢软着,只会喊着“反了反了”。
谢星珩让江老三听听“这就是证据”
他们不敢吭声了。
最先顶不住的人,是余春至。
他不敢拿江致宁的命来赌。
孩子送到老太监家后,他就跟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捡地上的汤圆,他也面色不改。
一人退步,就人人动摇。
江万川性格冲动,关键时刻竟还是个孝子。
他不要他父亲当众向谢星珩低头,他起身“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汤圆我叫人准备的,我吃。”
谢星珩盯着他们吃,手在桌下牵着江知与,触手一片冰凉。
气势正盛,不适合柔情蜜意。
谢星珩捏捏他手掌,没跟他对视。
看着他们干呕着吃完汤圆,谢星珩得寸进尺。
“我学识浅薄,二堂哥书房的书,都给我搬走。反正他也用不上。”
一次低头,就抬不起头。
江老三让人搬书后,谢星珩又要去库房选些好东西。
“回家前,我要四处打点一番,手里没货,谢三叔支持我。”
谢星珩踩着江老三的底线蹦迪“马上返乡,你们再给我准备些盘缠。”
盘缠的数目,不是十两、五十两能打发的。
书搬走,宝贝拿了,还要银子。
席间又吵嚷起来,两个老人缓过劲儿,不敢再找谢星珩的麻烦,逼着江知与跟谢星珩和离。
江老三一听“和离”二字,就暗道不好。
果然,谢星珩面色越发冷,他扫一眼二老,嗓音都透着寒意“你们活到这年纪,可以去死了。我们都去死,下了黄泉,我倒要看看阎王认不认三叔这地上的官。”
江老三眼前阵阵发黑。
谢星珩给他再加一码“听说您要给堂哥打点,来年就让他做官。这种好事,可别把我忘了。大房才遭了一场劫难,实在没钱了。我的前程,就劳烦三叔费心。我的梦想是当富裕县城的一县之主,提前谢谢您了。”
江老三的脾气大爆发,他忍不了了。
“你去,你有本事就告莫须有的事,我不信你能告倒我”
谢星珩起身“好的。”
他把江知与牵着,头也不回往外走。
这么多条件提了,一看就是贪心不足的人。
以命要挟,谁怂谁输。
江老三不做生意,也在与同僚的竞争里,知道条件是要拉扯商议的。
他看谢星珩直接走了,也懵了下。
他也不拦。
一家人坐在饭厅里,小孩子都噤声,半个字不敢提。
余春至率先打破沉默“你必须拦着他,你没看出来吗他不想被你骑头上,今天谈崩,我们一家死了,他还是举人”

于江承海
余春至恨恨想,男人的心变得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江知与要是因为江承海的事跟谢星珩生了嫌隙,谢星珩趁着年轻,另行嫁娶,有何不可
江老三知道必须拦,可是他不能把所有条件都答应。
答应了,他就被捏了把柄。
只今天,谢星珩就全方位索要,满足他以后,胃口只会养得更大。
夏元仪紧锁眉头“那就把他们分出去,分家”
江老三是官,比他们更懂九族的概念。
分家有什么用。
他看向爹娘“你们舍得大哥吗”
他要签断亲书。
把他们都分出去,谢星珩失去了“亲戚”身份,再去状告,就是诽谤。
君王起疑,也不会动刀子。
否则普天之下,没有活人了。
两老当然舍得老大。
“我们是他亲爹娘,断了亲,断不了血脉,他不敢不孝顺我们”
江老三也这样想。
他那个大哥,最是孝顺。
爹娘在他府上,断得了关系,断不了血亲。
他们签断亲书。
江万川一路疾跑,跑出府门,大街上把断亲书扔进了马车里。
他脾气被压住了,不敢吭声,只瞪着车厢里的夫夫俩。
谢星珩捡起断亲书,看完交给江知与。
他放下车帘,一个眼神都没给江万川。
“回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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