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闻言愣了愣,看向褚晏的眼神很是惊讶。
——“什么情况?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狗男人居然记得我晚上没吃多少东西?”
——“还是我刚才的肚子叫太响被他给听见了?”
虞秋秋满目狐疑,不过——
夜宵诶。
虞秋秋眸光中闪烁着小雀跃。
管他呢,她现在正好饿了,吃了再说。
“好呀好呀,夫君你真好。”虞秋秋扑进褚晏怀中,甜笑着道。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褚晏默默松了口气的同时,嘴角抽了抽。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嘴上说着他真好,可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及时,他这脖子搞不好就要血溅三尺了。
褚晏心中腹诽将虞秋秋拉开,强势且冷酷:“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我去叫人。”
说罢,褚晏便独自下了床。
大晚上,府里从前也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准备的食材不多,最后下人给虞秋秋端来了碗小馄饨。
看着虞秋秋披着狐裘在那一口一个的样子,褚晏一整个心有余悸。
以后得让厨房随时都备些吃的了,不然,他自己就要成预备粮了。
……
夜半惊魂,等虞秋秋吃饱喝足再度睡去之后,褚晏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怔怔看着帐顶,有一种前路未卜的迷茫。
他往枕头下摸了摸,默默将之前取下来的佛珠再度带上。
不管有没有用,多少是个安慰。
他得想点别的办法了,这次是他正好半醒着,还能死里逃生,万一哪次他睡着了,没能及时反应呢?
褚晏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翌日。
随从跑遍全城从京城所有的算命先生手里都要了张字回来。
“大人,都在这了。”
随从将手里那厚厚一大纸都递了过去,完了之后便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
眼见着就要入夜,他是快马加鞭回来的,大冷天里,愣是跑出了一身的汗,见他家大人拿着纸张在灯下一张张地翻看,随从满心疑惑。
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没明白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所有纸上写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只是写这字的人不同罢了。
这让他莫名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盖过的百家被,据说,那是他爹娘在他出生满百天的时候,从所有亲戚朋友家里各讨一块布回来缝制的被子,意在得众家庇佑,护他平安长大。
再想想昨日大人在皇觉寺的买的那串辟邪佛珠,随从忽然心情复杂了起来。
大人让他收集这些东西,该不会也是为了得众家护佑保平安的吧?
可他记得,大人之前不是从来都不信这些的么?
褚晏一张张地翻看着,越看越快,可是记忆里的字迹却始终
没有出现。
他记得上辈子的时候,有位算命极准的道士,好几次给他批命都说准了,按理来说,这样有真本事的道士,即便是在几年前,也应当是有点名气,不至于被漏掉才对。
褚晏将那一沓纸又从头看了一遍。
那道士的字迹隔得有些久远他记不太清了,但是他总觉得如果再次看见他肯定能够认出来。
褚晏眉头微皱,难道是那位高人现在还没有来京城,还是说那位高人几年前后的字迹不尽相同有差别?
再寻无果,褚晏将纸放下,抬手揉了揉眉心。
也就是他上辈子没有见过那位道士的真容,也不知道那道士究竟姓甚名谁,唯一见过的只是虞秋秋替他求回来的那几张批命。
褚晏指尖在纸上轻点着,眉头皱起,抬目看向随从:“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随从愣了愣,旋即目瞪口呆,那沓纸仔细数数的话,肯定是不下百张的,还不够?
没有么??()_[(()”褚晏又问了一遍。
“有倒是还有,就是……”
随从摸了摸自己的袖袋,这里头还有一张,是一算命先生主动塞给他的,本来这举动也没什么,可问题是片刻前他看见这人给人算命的时候还自称是个瞎子,结果等人一走,好家伙,这人就复明了。
那速度之快,只怕是宫廷御医见了都得跟他请教秘方。
分明就是个骗子!
犹豫之下,随从把那张纸给掏了出来。
褚晏接过,就一张,他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但谁料,当他看清这纸上字迹的时候,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
这字迹和他记忆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位高人现居何处?”褚晏激动问道。
“欸?”随从有点反应不过来。
高、高人?
大人说那骗子是高人?
这不对吧。
“小的看那人不像是有本事的。”随从委婉提醒道。
褚晏不满:“胡说些什么?”
那可是个真真正正的高人。
上辈子,那高人所有的批言后来都印证了,可见是有真本事的。
褚晏瞪了随从一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随从:“……”
知道了人在哪,褚晏心中的石头也算是半落了地。
第二天一下值,他就去见了这个人。
高人长得虽然有些贼眉鼠眼,但说出来的话——
“我观你面相,印堂发黑却又有一线生机,是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乃是逢凶化吉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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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晏:“!!!”
没错,他死了之后却又重生,在虞秋秋那也是好几次死里逃生,这可不就是逢凶化吉么?
高人果然是高人,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随从在一旁听得嘴角抽了抽,这不都是话术么?十个算命的里头估计
()有九个都是这套说辞。
看着这老神在在的算命之人,随从心中冷哼了一声。
等着吧,他家大人英明神武,定会戳穿你骗人的伎俩!
然而——
“先生可有破解之法?”褚晏问道。
虽说逢凶化吉也不错,但老心惊肉跳也不是个事啊,能避开的话,还是尽量避开吧。
随从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整个惊呆。
不是,大人还真信啊。
难不成这道士还真有些本事在身上?
随从不可置信地看向道士,他竟然能够蒙蔽大人的双眼!
……
是夜,回到府里,褚晏步伐轻快。
如果说先前找到这位道士的时候,他心里那块石头落下了一半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落下八成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虞秋秋见了问道。
褚晏身形一顿。
高兴?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没什么。”褚晏收敛了神色道。
那高人说,他的情况比较严重,一般的护身物件是不起作用的,得请神到府里坐镇才行。
事不宜迟,明天大师就会准备好东西到府上来,只是——
褚晏看向虞秋秋。
这事不能让虞秋秋知道,万一她搞点什么小动作,他这神就白请了,得想个办法把虞秋秋支出去。
“你明天有事么?”褚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明天?”虞秋秋想了想,看向褚晏:“我明天没事啊,怎么了?”
褚晏薄唇微抿,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时运不济,春分过后,天气开始回暖了,不然就虞秋秋那玩冰嬉上瘾的兴头,定会出去滑上大半天。
该找个什么理由让她出门呢?褚晏冥思苦想着,可还没待他想出个万全之策来,虞秋秋却忽地拍了下脑门。
“啊,我想起来了,唐淼的生辰就快到了,我得去给她挑件生辰贺礼,你不说,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褚晏眸光一亮。
挑贺礼?
挑贺礼好啊,虞秋秋逛街速度比较慢,有的时候一逛能逛上一天。
“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去?”
“银票够不够?”
“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多挑挑多看看,慢慢看总能看见合心意的。”
“哦对了,我记得你喜欢听戏,集贤楼最近好像排了出新戏,你要是逛累了,可以去那里歇歇脚。”
……
褚晏说了一大堆自己的建议。
虞秋秋却听得眉头渐渐皱起。
——“我给唐淼挑生辰贺礼,狗男人怎么这么积极?不太对劲啊。”
虞秋秋双眸微微眯了眯。
“你对唐淼的事好像还挺上心。”虞秋秋笑着,两眼弯成了月牙。
——“上辈子要狗男人陪我逛个街跟要了他命似的,这怎么一说起给唐淼
挑贺礼,这主意就一套一套的,竟好像比我还重视啊?”
——“仔细想想,上辈子的时候,这俩人就有些风言风语,还有传言说狗男人对唐淼念念不忘,如此看来,这传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啊。”
褚晏:“!!!”
什么风言风语?到底是谁在瞎说?
上辈子不过是被唐淼捅了几剑,他看在陆行知的面子上没有追究罢了,怎么就成他对唐淼念念不忘了!
褚晏心道不好,刚光想着尽可能把虞秋秋外出的时间拉长一点,不曾想,竟是把自己给带沟里去了。
眼见着虞秋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褚晏脑中警铃大作,这女人面不对心,笑得越深越危险,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忽然意识到,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个不好,他就要死定了。
心跳加速间,褚晏忽然急中生智。
“唐淼不是你的朋友么?”
“你好不容易交个朋友,我不想你因为我和她之间的恩怨而有所顾忌。”
“……”
虞秋秋听完一整个沉默住。
——“倒也不必这么给你自己加戏,狗男人要是不提这茬,我都快把唐淼捅过他的事给忘了。”
褚晏差点气得倒仰过去。
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他那次可是生死一线,她居然说她忘了?
褚晏当即便想拂袖而去,但是一想到这行为有可能导致的后果……
那已经冒了三丈高的火气,忽然就自己冷静了。
“你知道的,我心里除了你没有别人。”褚晏面无表情地把话说完。
虞秋秋:“……”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试图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什么情况?狗男人这嘴不是属蚌壳的么?这怎么还学会表白了,谁把他给煮开了?冷不丁怪吓人的。”
虞秋秋看向褚晏,一整个心情复杂。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褚晏:“……”
呵!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