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没想到,许多天不见埃里克会
巷子口偶尔有行人路过,但
“拜访一位老先生。”克莱尔回答,她有些遗憾地笑了笑,“可惜他已经过世了。”
她整个人缩
这时,她余光瞥见埃里克换了另外一只手拿伞,她正奇怪间,埃里克靠近她的那只手,已经从她身后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此时,他们已经走出了狭窄的巷子,天光似乎明亮了许多,雨水从伞檐断断续续地从她肩头擦过,往下滴答,她朝埃里克那边扭过头去,看见他另一边已经湿透了的肩膀。
“你”克莱尔皱了皱眉,开口。
“没事。”埃里克翘了翘唇角,“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好。”
克莱尔“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自己再去买把伞,那边的店里就有买,三十兹罗提一把,毕竟你还是有些魁梧的,挤一把伞还是有些为难的。”
埃里克“”
“你觉得贵”克莱尔为难,“我也不会讲价,那就只有吃哑巴亏了。”
埃里克“”
她看着埃里克越来越黑的脸色,才咳了两声,说“好吧好吧,不买不买,就打一把伞,可以了吧”
埃里克的脸色这才小雨转多云。
克莱尔突然莫名有种
埃里克调整好面部表情,低头看了克莱尔一眼,说“那么现
“来都来了,还是去拜访一下吧。”克莱尔将果篮拎
克莱尔问过教堂的神父之后,
克莱尔弯腰将果篮放到花的旁边,然后抬起头,看着墓碑上盖隆先生的照片。
这是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跟所有克莱尔见过的别人家的爷爷外公没有什么不同,几十年前,集中营里,那是一个自身都难保的地方,但盖隆先生不仅自己活了下来,还以一己之力,保护着几十上百个孤儿,等到了盟军的救援。
克莱尔当年游历世界路过维斯瓦河畔的时候,她的伙伴就跟她说过波兰这块土地曾遭受到的创伤,那时她漫不经心,对所有东西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现今
越是身处困境,越能爆
克莱尔直起身,侧过头,看见
她顺着埃里克的视线,看向盖隆先生的那张照片,然后听见身旁的埃里克说“你是来拜访他的吗”
她回过头,看向埃里克,点点头“对,据说当年她
她的话卡
克莱尔听见他的话,然后看见他又看向那块墓碑,眼带讽刺地,一字一顿地着墓碑上的墓志铭“这里躺着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哈,菲利克斯还会因为曾经为纳粹做事而痛苦一生,而这个人,却一直享受着他本不应得到的尊敬,风风光光地活到了最后。”他握紧了拳头,“他是纳粹忠心的狗,他带着人将我的母亲从牢房里拽了出来,然后看着纳粹一枪”
他没有再说下去。
瑞姆公墓的雨忽然间下得更大了一些,管埃里克将伞往克莱尔那边倾斜,但克莱尔还是感觉到雨点
她没有再去看盖隆的墓碑,而是看着埃里克。
她之前总觉得埃里克是一个非常善于隐
剖开陈年旧伤总是痛苦的,连带着他看上去都有些狼狈了。
克莱尔抬起手,将他被雨水打湿的鬓
“没有了。”他答道,“我已经忘记很多年了。”
克莱尔叹了口气,拿起放
“丢了。”埃里克说。
“这可花了我五十兹罗提。”克莱尔夸张地说,她的眼珠
卡齐米日下了一场骤雨,骤雨之后,天空又见碧蓝色的苍穹,天边还有一道隐隐的虹。
克莱尔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浑身湿淋淋的,踩着一双宝蓝色的大叔拖鞋,跟埃里克坐
大雨之后,广场上又是游人如织,他们的旁边是一个拉手风琴的街头艺人,拉着一首格外温柔的俄罗斯民谣,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轮滑鞋,从他们面前滑过,带起的风吹得浑身湿透的她又忍不住抖了抖,她抱着苹果猛啃两口,然后看向坐
“你真的不吃”她问。
埃里克看了她一眼。
“我会全部吃光的。”她很认真地说。
埃里克没有回答,但是眼神所透露出来的星系毋庸置疑。
她叹了一口气“不过也是,你适合穿着制作最美的袍子,挺直腰背,坐
就像马尔福家那个十分讲究的家主。
埃里克翘了翘嘴角“吃两个小时那也太夸张了。”他顿了顿,“不过苏格兰金毛羊又是什么”
克莱尔吃苹果的动作一顿,然后干咳了两声,说“不为人知的生物。”
“不为人知”埃里克挑眉。

埃里克点了点头。
克莱尔又说“维斯瓦河里生活着一种人鱼,不过他们个头很小,没有牙齿,生性胆小,以浮游生物为食;维斯瓦河上游则生活着一种两栖动物,样子很像鳄鱼,但他们其实是一种蜥蜴,两年换一次指甲,三年换一次牙齿,指甲和牙齿可以研磨成粉入药,是骨折药水的原材料之一。”
“其实哪里都有不为人知的生物,我的父亲当年走遍了世界各地,就是为了寻找它们,调查它们的生活现状,自己所能地去保护它们,只不过他没有完成自己的理想,就已经过世了。”克莱尔笑了笑,“所以我又走了他当年的路,完成了他未的心愿。”
她看向埃里克,虽然埃里克对于她说的这些东西并不了解,但神色并没有不耐烦,而是非常认真地,听她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
“我的母亲是个出生于美国的普通人,她义无返顾地放弃了自己的一切,跟我父亲游历于世界各地,去了解那些她以前从未听说过的生物,我还没满一岁的时候,就被他们送到了我的姨妈家里,而我三岁的时候,他们失踪了,也可以说,已经过世了。”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寄过来的几张照片,我甚至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抱歉。”埃里克说。
克莱尔耸了耸肩“也没什么,我的姨父过世很早,姨妈独自一人抚养我和表哥长大,她一个人就给我了双份的爱,我从小并没有因为没有父母而觉得难过,世界上还有爱我的人,而我也还有需要去做的事情。”
“所以我继承了父亲的理想,踏遍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去保护那些濒危的生活,搜集古老的史料。”克莱尔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广场上的那些代表着犹太人的椅子,“完成了这个理想,我就想回去继续过普通人的日子。”
“那你来克拉科夫是为了什么。”埃里克问。
“为了我父母的死因。”克莱尔说。
她刚说完,忽然想到,埃里克曾经
她眼睛倏地亮了起来,扭过头看向埃里克,兴奋地问道“你
埃里克皱了皱眉,克莱尔连忙道“一个男孩,大约十来岁,
埃里克等她说完,才开口问道“你去拜访盖隆,也是为了寻找这个人吗”
“对”克莱尔用力点点头,“我父母失踪的那一年,
她说话间,并没有留意到埃里克的眼神越来越晦暗。
她还要再说什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已经将她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这时,一只手按
克莱尔吸了吸鼻涕“都是你硬要跟我挤一把伞。”
“我的错。”埃里克说,“如果你